吃人的山:建

(一)

山塌后的吃人。——题记

　　(山塌以前)

　　我们即将胜利，但为了应对山塌后的许多问题，我召开了一次会议。

　　山塌后的世界是怎样的？

　　我们认为再后来的子孙的任务是建，建什么？为建一个不用爬、不吃人，有光且平的世界，而不断地建着。我们认为他们或还将建错成个吃人的山，这时又需掘了。所以为了警醒他们，我们希望对后人提出建议。

　　以下是我们经讨论(或斗争？)后的“一致”看法:

　　我们不知也不管，这座吃人的山存在了多少年月、吃了多少人。可他总得被掘掉，掘后终是要建的(不能只负责掘，而不负责建，要在掘的过程中也建)。我们亦不知这山之前，或还是较平的？但山是“建”出的。我们要知有吃人的山就得掘开，特别是要掘断其中可能导致吃人的一切东西(即“吃人的根”)，为不吃人世界建成而作准备。纵使它可能一次次远离我们，吃人的东西可能一次次回来……

　　人们开始总是想建个不吃人的世界的，可最后却在一代代中变成了吃人的山。这样的山比从前或将造成，更多更隐蔽地“吃”，更好更自愿地“爬”(或许不与我们一样，甚至是相比我们来说是“美好”的？)。那我们为何还要掘呢？因是无论怎么改怎么装，山还是山，爬还是爬，吃人的东西无论如何变不成不吃人。我们坚信在每掘与建一次后，我们便离吃人的世界的灭亡与不吃人的世界的彻底诞生越来越近了。纵使这会很久，我们及无数后人见不到。人类或许会无数次迎回吃人的山，可最终又会将他掘掉，以慢慢地达到不吃人。

　　既然掘后的建极可能会产生新的吃人，那又为何要掘，为何要建呢？这不是徒劳甚至是加剧吃人吗？我们觉得不是。倘我们这次也一定会有后人只要为了建，但不建有光且平的世界，而去建了更高的吃人的山。即我们知如此也不会停止当下的掘，因为我们不会因恐惧可能的新山的诞生，而放任已在吃的老山的吃人。这样永远是吃人！

　　不吃人的方法或还有？人类似乎永远在爬与掘着，但终究不只是为了爬与掘，而是建。不单只有爬与掘的时期会要有斗争，建的时期也会要有斗争，新的斗争以及新的“掘”。爬与掘的斗争是对于具体的人与物的斗争，而建的斗争则是与长久的吃人的惯性的斗争。建搞的不好，吃人的山便会很快复生。故而我们要有在建的时候也掘的勇气，不使新的山有生长的土壤。这便要求我们必须具备，在“掘中建，建中掘”的能力。

　　纵使山会复生，这难以改变。但只要还有吃人，便就会有不想吃人，进而与吃人斗争的人与物。因而使山塌，这也是无法改变的。纵使吃人的东西一时难以完全铲除，且有第一次反抗与斗争之后，只要还吃，人们便会造成往后的无数次。

　　说到底，这是建一个新的吃人的山，还是建一个不吃人的世界的问题。一个吃人与不吃人的问题。只有不断地掘与建，在掘中建，建中掘。为掘断而斗争，为建成而斗争。才能有真正掘断吃人的根的那一天，才能有真正建成一个永远不用爬、不吃人，有光且平的世界的那一天……为了这个，故我们为之而“掘”！……

　　我们告诫后人的只有四点:“不要忘却吃人的历史，需要警惕吃人的复归，应特别注意教育孩子，敢于对新山及吃人掘。”最后，我们需坚信:终有一天我们能把山中那些带血的东西从人身上全部揪出来。所有吃人的，让历史给他们公正的审判，那一天会到来的。

　　(后人校补:我们持续地推进着先辈们的理想，坚持弘扬历史传承，坚持发展新式教育体系，坚持“掘中建，建中掘”的纲领原则，并结合具体实际选择性的融合与创新，展现新时代的智慧……但先辈们所期望的那个目标根本是难以实现的，或许我们永远也只能接近那个世界。我们会努力的跟进，毕竟每一次接近也不失为一种胜利。所以为了我们的胜利，我们必须进行一些有选择性的暂时牺牲。这并不是背叛……)

(二)

未来吗——题记

　　(山塌多年)

　　一个小孩在山坡下爬上爬下地玩，不时两手做铲状将泥巴掀向天空，弄得满身脏，却欢呼雀跃地蹦跶。一旁还有许多山坡或大或小，山坡下或旁也总有几个坑，或大或小。

　　此时一位白发白须，面容慈祥的老人出现。他挥了挥手“小娃娃，这里！这里！”小孩听到了老人的呼唤，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慢点，慢点。不要急，哈哈。下面可有坑！”老人笑着说。

　　“老爷爷，您喊我什么事？”老人望着周围的山坡，沉思了一会儿“小娃娃，你知道这些山坡和坑是怎来的吗？”小孩望了下四周，肯定的说“这个我知道，早教过了！（自信的拿出手指数落着）山是建出的，而坑自是挖出的了。”“不错！”老人乐呵呵的又接着问道“那因何而建，又为何要挖呢？”小孩想了想，懵懂地说“大人们说了，挖是为了建，至于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老人沉默了片刻“小娃娃，你想听故事吗？”小孩听有故事，自然欢心。连声答应“想！您快讲吧。”

　　老人抓起了地上的一把黄沙，仔细摩挲着，陷入了回忆。“很久很久以前……这边有座大山，或许那时这就是座山。但不管如何，山上的人都喜欢爬，也怕没那么喜欢，可总得爬……直到有那么一天，出现了一群不肯爬的人。他们而去了……”这个讲故事啰啰嗦嗦的老人突然顿住了，掌中黄沙缓缓淌落，堆在那些小坑旁。小孩焦急地摇晃着老人，提醒他继续说下去“老爷爷，后来他们怎么了？”老人回过神来，庄重地说出两字“掘山！……”小孩一知半解“那，再然后呢？”

　　许久，老人沉默着，拾起了一颗石子，扔向了一个莫名的方向。“是有的，你仔细听。它有声响传来。虽听不见，但它确有声响传来。”老人喃喃道。小孩更困惑了“它？……”那边有座庞大的废墟，却被浓雾笼罩着，看不清。夜将要来，濒死的太阳上，月亮的鬼影忽隐忽现，更看不清。

　　终于在小孩的不断追问下，老人被迫讲了回来“后来啊……那山确实塌了，虽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但确实有那么一回事，山塌了……后来他们说要建……”小孩抢先问道“建小山坡吗？”老人突然严肃“不！建一个不用爬、不吃人……有光且平的世界……”老人的话意味深长，小孩呆住了， 好似并不能十分理解。“老爷爷，这故事是真的吗？”小孩问。“或许是真的，也或许是假的……从前的事谁说的清呢，只在梦中……但总归只能是我们的——梦……不应是你们的，你们该有新的……(念)？”老人不很真切，断断续续地说。

　　“可……小山坡……”小孩还是不死心。老人突然打断道:“好了，故事讲完了。快回家吧，再不回去就见不到光啰。”小孩听到这，才不舍地走了。“诶，等一下。小娃娃，你知道太阳的方向吗？”老人突然又问道。没走远的小孩，转过身来，先是欢喜后又挠了挠头“应该……应该在西边。”手指向左方，语气模糊不定。

　　“好！快回去吧。”老人背过身，朝向了……太阳升起的方向。“老爷爷，您去哪呀？”小孩问。“日出的方向。我在那里等着——太阳会升起来的。”老人答。缓缓说着，缓缓走着。“那……那现在还吃人吗？”小孩再问。没有回应，很久——小孩低下了头。“有你们——会不吃的(‘如当年的我们一样’未出口)。”小孩看去，老人却早已没在地平线间。只声音回荡，夕阳照着，影子变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