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2019年圣丹斯电影节首映,由Netflix发行,《美国工厂》是由美国导演史蒂文·博格纳和朱莉娅·赖希特夫妇执导的长纪录片。聚焦工会存废问题,纪录片讲述了中国汽车玻璃公司福耀在美国俄亥俄州代顿市兴建工厂的故事,获奥斯卡最佳纪录长片奖。
更准确地说,这是一次重建,而非简单的兴建。福耀工厂建立在原通用汽车工厂的原址之上。影片开头展示了2008年通用工厂关闭的场景——通用工厂的关闭一度导致当地大量工人失业。需要指出的是,《美国工厂》的拍摄周期为2014年到2018年,由此,此段素材或取自同由两位导演拍摄的纪录片《最后一辆车:通用王国的破产》,后者同样以代顿为背景。导演朱莉娅·赖希特与丈夫史蒂文·博格纳定居于俄亥俄州,而博格纳本人就是俄亥俄州生人。因此,在影像生产的意义上,尽管纪录片讲述的是一个全球化背景下的产业转型故事,并经由Netflix推向全球受众,但影片本身却呈现出一种在地色彩——导演跨越地域边界讲述全球化与工业变革故事,但始终站在自己的家乡或居住地的角度进行叙述。
对两位导演而言,这部纪录片可以算作一部“后传”,而对投资方来说,《美国工厂》却是系列纪录片的开端。这部纪录片是由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及其夫人旗下高地制片公司(Higher Ground Productions)与Netflix联合发行的第一部纪录片。影片于2019年发行,正值特朗普政府治下中美贸易摩擦加剧之际,而影片拍摄地点俄亥俄州则是特朗普的重要选区。在这样一个地方,人们的工作却需要一家来自中国的工厂提供,在党派政策的语境下,《美国工厂》的发行似乎又有另一重意义。
解读《美国工厂》这样一部纪实风格强烈的影片时,我们或许无法脱离上述背景。换句话说,这些背景恰是《美国工厂》的复杂性和全球化时代工业变革的多重面向所在。笔者将首先从审美旨趣和影像主题角度对纪录片的内容加以剖析,在此基础上,重探代顿与铁锈带的历史原境,讨论纪录影像背后的政治关切。
一
审美旨趣:“并不平稳的平衡”
审美旨趣层面,笔者认为,《美国工厂》为观众呈现出了一种“并不平稳的平衡”的特征。
平衡,或客观、冷静、中立……或许是《美国工厂》留给观众的第一印象。这直接表现为拍摄者在纪录片中的隐退。如果说导演在前作《通用王国的破产》中借鉴真实电影的拍摄手法,令拍摄者不时出镜,刻意让观众意识到摄影机的存在,以显示导演对拍摄的主动介入,那么其对《美国工厂》的处理则更加克制。纪录片中,导演似乎试图将叙事完全交予影像文本与受访者,使《美国工厂》呈现出观察式纪录片的风格。从整体上看,纪录片本身是导演在福耀支持下历时近四年开展长时间跟踪拍摄的产物,是对福耀在美国俄亥俄州落地与发展历程的完整记录。从细节上看,尽管导演在观察式的基础上增加了访谈因素,但却最大化地避免了提问者的出现与解说词的使用,转而运用大量长镜头与同期声,尽可能为观众提供在场感与沉浸感,使影片叙事平稳流畅。
纪录片在叙事上少有的停顿或在于开头、结尾部分出现的黑底白字无声解说词。解说词覆盖视频画面,以文字压缩信息,交代故事的前因后果,由此串联起《美国工厂》的焦点——工会问题。
《美国工厂》在形式上的平衡性恰在这一焦点下得到了充分的展示。纪录片采纳中美工人的多声部表述,并在其中作进一步细分,遴选多方代表人物,历时性呈现中国员工与美国员工、支持工会者与反对工会者的多元观点与立场演变,在个体叙述中逐步推进纪录片的叙事主线。
首先,《美国工厂》充斥着大量的直接索引,也即以实拍方式聚焦具体人物与场景。若将纪录片的采访部分裁切为单独片段,观众或会将其误认为视频新闻,西方新闻专业主义对新闻客观性的要求有其历史与现实根源,与之类似,对索引性的暧昧追求也贯穿于纪录片构建自身合法性的过程中。在此意义上,《美国工厂》大量使用采访形式,是纪录片创作者为保障纪录片对公众承诺的专业主义操作(唐俊,2023),这也提示,数字化时代,与现实世界的索引关联仍然是纪录片非虚构属性的重要依凭。
特别地,在处理采访片段时,《美国工厂》似乎力图用平衡秒表一般的精准对称来呈现来自不同主体的、往往是相互对立的观点,或可从市场取向角度理解这一安排。一方面,纪录片涉及中美关系、劳资关系等多个社会敏感议题,追求形式平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规避舆论争议,另一方面,考虑到《美国工厂》的主要发行平台是Netflix,从主题选取到内容安排,纪录片仍需在一定程度上与Netflix的全球市场策略步调一致,也即在全球化背景下讲故事,“通过叙事策略增强吸引力,对故事与人物则不发表评论”(李智 & 王雅璇,2020)。
整体而言,《美国工厂》具有精巧的对称结构。特别地,这一平衡甚至也表现在雇佣方与受雇者之间:或许是因为纪录片在拍摄方面得到了福耀的支持,导演专为福耀集团董事长曹德旺拍摄了一份个人片段,展现了这位跨国企业掌门人的自我反思。平衡与对称背后或许包含某种指认,在笔者看来,该片展现出的平衡在某种程度上是专业伦理与商业逻辑结合的结果。
然而,恰如Netflix需要在全球化背景下为全球市场提供在地原创项目,所谓“美国工厂”,其实是一家来自中国、由中国人投资乃至管理的“中国工厂”,这是内在于“福耀美国”的、无法回避的紧张。笔者认为,《美国工厂》的平衡并非平稳,剖析视听语言,在平衡之外,纪录片仍然传递出某种情绪或态度。
视觉角度看,一方面,纪录片在采访段落中大量使用特写镜头。例如,导演在采访完一位疑因支持工会而被福耀开除的美国员工后,继续拍摄其状态,并将镜头逐步推进,在沉默中记录其神情的细微变化,使纪录片影像在如人眼一般聚焦特定人物。通过对局部画面的放大与翦除,导演完成了情绪的切换、延续与倍增。此外,作为关键线索的特定事、物在纪录片中反复出现,形成比较与对比。例如,纪录片开头,福耀集团董事长曹德旺视察工厂建设情况,强调其在福耀美国工厂的办公室“只需要挂美国国旗,不用挂中国的”。但通过纪录片后半段的一个中景,不难看到,两国的国旗最终都挂在了办公室的墙上。这不仅暗示着“福耀美国”的中国基因,而且为“中国工厂”与“美国工厂”在管理模式乃至文化传统层面的冲突埋下了引子。此外,纪录片还特意交代了废玻璃在中美工厂的不同处理方式,在福耀美国,这些玻璃被视为废弃物处理,而在福耀中国,则会有回收工人对废玻璃进行二次筛选。在展现双方在管理模式与工作理念上的差异的同时,导演个人褒贬之意似蕴含其中。
听觉角度看,在大量使用同期声的同时,《美国工厂》有效运用了画外音,后者主要由受访人物的独白构成。受访者的触动性言语插入画面,在彰显影片纪实性的同时强化影片的沉浸效果,使得观众的注意力能够被独白所牵引,并与纪录片中的人物产生更深的共鸣,实现表情达意的效果。
综上所述,在专业操守与市场规则交织作用下,《美国工厂》呈现出一种形式平衡,但纪录片内在的张力则使这一平衡保持着一种不稳定的状态。不稳定的平衡彰显了《美国工厂》在审美趣味层面的独特性。但当我们可以用“平衡”概括纪录片的拍摄特色时,或许就能推测,影像之中存在着多方力量的博弈。在此基础上,有必要进一步追问,《美国工厂》包含着怎样的主题?而这一主题又是在何种历史背景中展开的?
二
影像主题:中美关系与劳工议题
在笔者看来,与平衡相对应,两组互动关系始终贯穿于《美国工厂》:中国与美国、资本与劳工。中美关系与劳工议题这对主题被并置于福耀工厂之中,透视福耀,我们可一窥全球化时代工业变革的复杂面向。
中美关系或许是21世纪全球范围内最重要的国际关系议题之一。在《美国工厂》中,导演首先借用语言与文化的差异将二者的紧张关系具像化:中国工人与美国工人需要依靠翻译来进行交流。内心经验与自我心灵无法复制到另一个个体之中,语言的隔阂不仅成为双方交流困境的表征,而且似乎暗示着交流注定的失败。不过,如前所述,“平衡”是本片的重要特色。《美国工厂》同时也为观众呈现了中美工人间建立起来的私人化的、并非基于分工协作关系的社交网络,这似乎又暗示着再造巴别的可能。特别地,片中的一个场景令人印象深刻:当福耀将“领先世界”的宣传标语贴上外墙,美国工人敏锐地指出,“你这句话里少了一个the”,这同时提示,影片对全球化时代的中美关系的度量并不限于文化与交流层面,更指向权力、身份与角色。
在全球化时代的工业变革过程中,谁在“帮助”谁?谁在“教育”谁?对于中国观众而言,《美国工厂》的特殊之处,或许在于其呈现出了一种角色的倒置。汽车制造产业是美国的强势产业,宽阔的住宅、花园和汽车是“美国梦”的重要标志(王丹 & 王世君,2007),而通用电气更是美国汽车文化的重要塑造者与代表者。但是《美国工厂》恰恰呈现了铁锈带民众生活的衰落——“回到以前的生活”是工人在采访中反复提及的话题,与通用汽车工厂一同闭合的,似乎还有一整套自父辈乃至祖辈沿袭至今的生活经验与社会信念。尤须指出,这一信念本身就与美国资本与产业的先发优势与全球扩张密切关联。此时彼地,来自中国的福耀在通用工厂原址上兴建设厂,则显示着美国近年来“制造业回流”面临的困境——有技能的劳动力队伍极度欠缺,后文将对此做进一步阐述。此背景下,中国技术工人远渡重洋,教导“手指很粗”的美国工人操作玻璃制造厂的精密机械,这不仅是对中国近代历史“西学东渐”经验的逆转,也是当前全球化产业格局转型的缩影。
如果说中美双方的文化差异与交流障碍是纪录片前期关注的重点,进入后半段,其重心似乎进一步偏向劳资关系。这一转折或以福耀美国管理人员的中国之旅为标志:美国工厂的管理人员来到福耀中国参访学习,并参加了福耀的公司年会,但当他们试图在美国工厂复现中国工厂的“班前会”环节时,却遭到了美国工人的排斥。对此,烂番茄网站有一条高赞评论,“American Factory takes a thoughtful -- and troubling -- look at the dynamic between workers and employers in the 21st century globalized economy.”(Rotten Tomatoes,2019)。作为面向全球受众的社会题材纪录片,《美国工厂》之特殊之处不仅在于其带领观众走入了一家来自中国的“美国工厂”,而且在于其对工人与雇主之间的动态关系进行了细致的描摹。
依循时间顺序,《美国工厂》既记录了工人组织前期取得的阶段性胜利——工厂的薪资待遇上涨了2美元,又记录了福耀对劳工组织的分化与拆解,具体包括筛查开除支持工会的员工、花费100万美元向专业咨询公司购买反工会服务等多项措施。作为缺乏专业技能的普通工人,福耀员工需要依赖福耀提供的工作岗位维持生计,希望重返通用时代,重新“过上中产阶级的生活”,而对于福耀集团而言,投资跨国工厂耗资巨大,必然需要追求利润回报,其一方面需要雇佣工人、维持生产,另一方面又需要压缩成本、提高利润并保证效率,雇主与劳工之间的联系与矛盾由此通过“工会存废”这一核心问题被充分展露。
不过,中美关系与劳资议题这两条主线的交叠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将劳资矛盾化约为文化差异。在《社会分工论》一书中,涂尔干曾对劳资问题加以讨论:在中世纪,工人与雇主仍相邻而居,组成同一个企业,过着同一种生活,而“工业职能越是朝着专业化的方向发展,劳动与资本的对抗就越激烈,远远超过社会团结的发展水平”(Durkheim,1893/2000,渠东)。实际上,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工会回避”(the union avoidance)已逐渐发展成为美国一门成熟的产业(Logan,2006),并成为劳资双方割裂的表征。谭晓祺等(2020)从国家形象建构的角度切入,指出《美国工厂》影像建构策略背后潜藏的“中国威胁论”论调,值得追问的是,这一论调何以需要被建构出来?在笔者看来,中美关系与劳工关系这组议题在俄亥俄州原通用工厂这一空间内的交融并非偶然,而是全球化时代工业变革的必然,同时,导演对代顿市的持续记录亦提示我们,要想理解《美国工厂》的复杂主题,还需进一步重归福耀玻璃落地代顿的历史原境。
三
历史原境:“铁锈带”的汽车工厂
工厂首先是一种独特的空间。工厂区别于工场,其以技术革新拓展了人类的体力,使大规模的工厂化生产取代了工场手工生产。《美国工厂》中反复出现的机器车间、技术工人与生产流水线正是工业时代的典型造物,而汽车工厂更是美国工业乃至美国精神的重要象征。
在此基础上,跨国工厂则是制造业全球化的产物。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发达国家的产业转移趋势,中国逐渐确定了自身在全球制造业价值链中“世界工厂”的地位。而到近年来,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则开始推行制造业回流政策,与之相应,贸易战成为美国对华“脱钩”策略的重要一环。在当下之纬度,“福耀”在代顿的落地暗示着中美双方的密切联系,而在历史之纬度,这种“反向”的流动恰建立在美国过去数十年间大力推动的去工业化转型战略的基础之上。
在《美国工厂》中,代顿是铁锈带的缩影,更是美国过去“去工业化”转型的见证者。“铁锈带”,即美国五大湖附近传统工业衰退的地区,包括纽约州西部、宾夕法尼亚州、俄亥俄州等。在2016年大选中,铁锈带诸州陷入困顿的白人蓝领选择支持鼓吹反建制和反全球化的特朗普,成为后者入主白宫的关键因素(张文宗,2018)。代顿正位于老牌摇摆州俄亥俄州西南部。
20世纪以来,受产业革命、经济机构调整、全球化等因素影响,铁锈带经历了发展、衰落、复兴的历史变迁过程。对于代顿市而言,其早期繁荣是以福特制大机器生产为基础的。拥有技术和产品质量优势的集约化企业,如通用汽车,能够以多种途径通过工业化与城市化实现资本再生产(李家驹,2020),从而带动区域整体产业的发展,但自20世纪60年代开始,随着美国本土去工业化进程加快,代顿也逐渐开始面临再生产动力不足、劳动力供给结构失调、城市与郊区发展失衡等多重矛盾,迎来漫长的衰落期。
作为俄亥俄州人,导演史蒂文·博格纳出生于1963年,恰见证了这一衰落的过程。1978年,通用公司在代顿雇员总数达到3.48万人,约占当地制造业岗位的33%(李家驹,2020),2008年通用汽车工厂关闭之际,其给美国工人开出的薪资仍然高达28美元/小时,而在《美国工厂》中,代顿工人们最终争取到的薪资仅为每小时16美元。传统制造业下,普通工人并不掌握精尖知识,从而在知识经济与产业全球化浪潮中处于不利地位:在“去产业化”的时代,就业机会随产业一同转移,但是,产业回流亦不意味着他们能够重返黄金岁月,产业升级之下,劳动力供给间仍然存在巨大鸿沟。对于代顿的工人而言,他们曾经期待的“和父辈一样的生活”,似乎已经一去不返了。而在《美国工厂》后半段,导演意味深长地记录并揭示了福耀工厂试图用机器替代人工的计划,这再次提示,对代顿市的工人来说,即使是当下的“体面”,也可能无法继续维系。在此,我们似乎可以重新理解《美国工厂》表面平衡之下的暗流涌动、理解影像叙事背后的倾向性。
小结:从《工厂大门》到《美国工厂》
整体而言,在视听风格与审美旨趣层面,《美国工厂》呈现出了一种并不平稳的平衡性,在影像主题与基本背景层面,中美关系与劳资议题在福耀工厂交汇,其背后则是“铁锈带”兴衰发展的历史图景。
2024年3月7日,美国总统拜登(2024)在美国国会发表其本轮任期内最后一次国情咨文演讲,提及汽车产业回流问题,声称“我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汽车行业的未来工作流向海外”“是中产阶级而非华尔街造就了这个国家,而工会则造就了中产阶级”。这提示,这部拍摄于接近10年前的纪录片,仍然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而在国际政治、党派博弈之外,借由两位导演的记录,我们尤其可以感受到一种关切:面对全球化时代的工业变革,作为个体的劳动者不仅渺小,而且无力,在此意义上,尽管全片且并未直接提及任何政治议题,却又与现实密切相关,并在“工厂”这一背景下,引导观众重新思考这一时代的政治与经济转型。
自影像录制技术诞生以来,“工厂”似乎承载着每一代记录者的关切。“工厂”影像之鼻祖或许是由卢米埃尔于1895年拍摄的黑白无声短片《工厂大门》,实际上,在《美国工厂》最后,导演同样记录了一群工人走出工厂的画面。不同之处在于,一百余年前,当工人离开里昂的卢米埃尔工厂时,他们穿着各异,而一百多年后,他们面带疲惫,穿上了相同的蓝色制服。从《工厂大门》到《美国工厂》,一些事物似乎再次发生了变化,但福耀何方?对此,或许应当保持一种觉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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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Logan. (2006). The union avoidance industry in the United States. British Journal of Industrial Relations, 44(4), 651-6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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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王丹 & 王士君.(2007).美国“新城市主义”与“精明增长”发展观解读. 国际城市规划(02),6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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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张文宗. (2018). 美国“铁锈带”及其政治影响. 美国研究, 32(6), 109–126.
(本文为北京大学通选课《专题片及纪录片创作》2024年度期末作业,获得“新青年电影夜航船2024年优秀影视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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