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苦出身,爷奶打记事起都在务农,父母也都是农民工,幼时在乡下长大,周围皆农民孩子,不知有贫富贵贱之分。长大后,乡村偏僻尚未普及初中,跟随母亲来到县城上学,学费之贵,父母东拼西凑,我才勉强入学,县城母亲租房则为百元一月,房间甚小,仅容母子二人,某日到同学家做客,友舍之大,再思吾室,顿感其羞,不曾有“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之念,物欲在吾头脑中横流…
记得有一天,母亲匆忙把我叫醒,让我同她一起去讨要工钱,去之前说的是手机给我,让我去拿手机拍照保留证据,想到有手机玩就很乐意地去了,上车我才发现这是一场规模浩大的讨薪运动,光是我坐的那辆三轮车上就有孩童六七人,到了工地,母亲和其他工友一起去和工头或什么领导人去对质,由于他们人很多,只见乌压压一群人围在工地大门处,我也不知道要录些什么,不一会母亲就把手机拿走,大声嚷嚷道:“报警!”,此时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另一位工友走了过来,指着这辆车上的我们这群小孩,对群众哭丧道:“这都是我们这群人的小孩,孩子还那么小,上学吃饭啥的都要钱,老板还拖欠我们工钱,还想不想让我们活了。”随后就有群众开始附和道:“真是哩,小孩还那么小,干啥都要钱,这老板还拖欠工资,真没良心、真不是个好东西。”后来人越来越多,警察为了疏散人群就留了几个人在工地,让其他人先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我很不是滋味,我想不明白我们明明已经住得那么差,生活过得那么糟,还总要为这碎银几两天天受委屈,巨大的贫富差距把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割裂开来,我开始认为有钱就是一切。尽管我参与了生产实践,知道物质生活的来之不易,可还是让资产阶级的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在我脑海中形成。
上了高中,生活上的拮据,让我在学校生活中感到很窘迫,高一上学期我就光在穿着打扮方面就被讥笑了个遍(为了减少理发的次数,我的头发要么很长,要么很短。冬天没有衣服穿,就把校服多穿几件在身上。裤子也因为没有合适的,在冬天只能穿露脚脖子的裤子。鞋子也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买新的,网面都刷破了个洞)。下学期更是要命,可能是我在班里表现得过于内向,欺负我的人越来越大胆,和我住在一个宿舍里的同学,在有次错峰返校时把我的钱拿走了,把我的行李箱也扔了,并骗我说那些都是高二同学做的(疫情期间,高一,高二都离校了,整栋宿舍楼全都分给高三同学住了),我说那样的话只能告诉老师了,他却说我们东西也丢了,我们也都跟老师说了,没用的。可我丢的东西几乎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我自然不乐意就还是告诉老师了,老师也没有办法只是让我自己去查,我联系一位在学校工作的同学,他与我一起去宿舍调监控,连续调了几天监控才知道是那位室友干的,拿着证据在经过老师调解后,他承诺答应赔我现金,可等了将近一个月也没有给我,我每次问他他都说等等,没办法只能跟老师说了,老师跟他家长讲明情况后,他家长就把钱转给我了,到了晚上他却带着一群高年级的人来寝室围我,对我辱骂、恐吓了一顿,后来我就不愿意去上学了(但之后还是去了)。在家跟抑郁似的,没办法,家里没有钱,只能自己开导自己,好在那时候有手机,整天就刻意找一些励志视频和励志电影来看,看完一部电影就像打鸡血一样能缓一两天,那时候几乎把所有励志电影都看了一遍。可励志电影就那么多,看的大都还是国外的,与我的生活还是有很多区别。看完了这些,我又去找一些我国近现代历史相关的电影(《古田军号》《开国大典》《三渡赤水》《井冈山》《焦裕禄》《周恩来》《农奴》等,排名不分先后)来看,看完这些影片就被党和教员魅力给深深影响到了,再加上我的个人经历,至此我才明白老百姓能翻身的出路只有一条,此后我便开始疯狂阅读马列毛著作,信仰马列毛主义,用马列毛思想去看待我自己及当代社会问题。
插曲:我可能是互联网上最早一批的“网左”(无其他含义,仅从对贫富差距和保障弱势群体权益发声出发),在我拥有手机后我的短视频账号里无非就两类视频:一类是游戏,另一类就是老百姓的苦日子了,我曾给一些人分享过这些视频,他们却说这些视频负能量太重了,让我看一些其他的视频。但是看这些视频只会让我难过,看其他视频则会让我绝望。互联网上无非就两种生活,一种是穷人在忙碌地过苦日子,另一种就是有钱人在悠闲地享受生活,我也曾想多看一些后者的“正能量”视频,可等我看完放下手机,继续回到我那糟糕的生活,那种巨大的反差感会让我陷入绝望的。为什么会这样,之前我不懂这是为什么,后来我才明白,这是…无非一念救苍生。
——维维
二〇二五年二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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