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时间轴即将划过中点,随着各地一季度经济数据陆续揭晓,一组组冷热交织的数字背后,藏着中国经济肌理中愈发明显的张力——有人在“勒紧裤腰带”,有人在“挥金如土”;有人在大城市的钢筋丛林里挣扎,有人在小县城的烟火气中暂寻安稳。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核心问题:当增长引擎换挡,普通人的生活压力,还会被继续“阶段性牺牲”吗?
一、财政账本的“冰火两重天”:谁在为压力买单?
从治理端看,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增长2.1%,但税收收入同比下滑2.3%,非税收入却逆势暴涨22.7%。值得注意的是,土地出让金延续低迷态势,同比再降12%,但非税收入中的“其他项”却异军突起——行政事业性收费、国有资源有偿使用收入、罚没收入等科目,共同撑起了这轮非常规增长。
举个直观的例子:某中部省份2025年一季度罚没收入增长45%,而当地某民营企业家坦言,“疫情后环保、消防检查频次翻倍,合规成本比2019年涨了30%”。当税收增长乏力,非税收入的“腾挪术”本质上是压力的转移——企业和个人,正在为财政缺口埋单。
企业层面,增值税、企业所得税分别微增0.8%和1.5%,剔除政策退税因素后,实际营收利润率已连续5个季度低于5%。为求生存,超过60%的中小微企业申请了社保缓缴,32%的民营企业将公积金缴存比例降至5%以下,更有15%的企业选择“停缴补充公积金”。一位制造业老板在座谈会上直言:“保员工不失业已经耗尽心力,哪还有余力搞创新?”
个人层面的数据则更显沉重: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实际增速2.3%,跑输CPI 0.8个百分点;个人住房贷款不良率攀升至0.91%,信用卡透支逾期6个月以上规模突破2000亿元。但蹊跷的是,奢侈品零售额同比增长18%,海南离岛免税销售额再创新高——当普通人在“奶茶自由”与“房贷账单”间纠结时,顶端10%群体的消费力,正以惊人的速度虹吸着市场资源。
二、城市分野:当“新中产”沦为“断供族”,小县城为何稳如泰山?
一线城市均价较2023年峰值回落15%-20%,深圳某网红盘单价跌回2019年水平,法拍房挂牌量激增300%;而中西部县城房价却保持稳定,湖北某县级市新房均价仅微跌3%,二手房市场甚至出现“本地公务员接盘”的小阳春。
这种反差的背后,是两类群体的生存状态撕裂:
大城市“新中产”的脆弱性:他们是“985毕业留沪”的程序员、“年薪50万却背300万房贷”的金融从业者,也是疫情后降薪最狠的群体。当收入预期崩塌,断贷潮与抛售潮形成负反馈,大城市房价的“泡沫挤压”本质上是中产财富的再分配。
小县城的“稳态逻辑”:这里没有高杠杆炒房团,买房主力是“本地体制内家庭”“返乡置业的外出务工者”。某江西县城住建局官员解释:“我们房价本来就没涨多少,一套100平房子50万,首付15万,月供2000多,公务员家庭完全能承担。而且年轻人去外地打工,孩子要在老家读书,父母多少会备套房。”低负债、低预期、强地缘绑定,让小县城楼市避开了“踩踏式下跌”。
三、韧性还是惯性?当“苦一苦”成为路径依赖
必须承认,中国经济的韧性依然存在:小县城的稳定、制造业的根基、14亿人的超大规模市场,都是抵御风险的缓冲带。但也要警惕,某些“韧性”正在异化为“惯性”——比如用非税收入填补财政缺口,本质是短期透支企业活力;用“允许降公积金”减轻企业负担,实则是将成本转嫁到员工福利;用“人口回流支撑县城房价”,掩盖的是城镇化进程中的结构性失衡。
更值得关注的是,当“苦一苦百姓”成为政策选项时,边际效应正在递减。2024年居民储蓄率攀升至52%,创下历史新高,意味着消费潜力被压缩到临界点;个人不良贷款率连续12个季度上升,显示底层抗风险能力已近极限。如果高端消费的“繁荣”永远建立在普通群体的“节衣缩食”之上,如果财政压力永远沿着“中央-地方-企业-个人”的链条层层传导,那么“共同富裕”的承诺,终将遭遇信任危机。
站在2025年的中点回望,我们看到的不是单一的“好”或“坏”,而是一个被数据切割成多面的现实:财政在“开源节流”中腾挪,企业在“生存还是转型”中挣扎,个人在“负债与储蓄”间摇摆,城市在“收缩与稳定”中分化。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种分化究竟是转型期的阵痛,还是系统性的失衡?当“苦一苦百姓”从权宜之计变成路径依赖,当“牺牲短期利益”演变为“长期利益让渡”,政策的温度,必须追上数据的冰冷。毕竟,经济的终极目标,从来不是数字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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