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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越繁华,我们活得越像影子

发布时间:2025-08-08 10:16:02

当我们站在高楼林立的CBD,看着灯光璀璨、车流如织、商圈喧嚣,仿佛置身一场现代盛世的幻境。然而当我们转身进入地铁,回到城中村、群租房、通勤三小时的现实世界,便猛然意识到:这座城市的繁华,似乎从来不属于我们。

有人说,这是“时代红利”的必然选择,有人说是我们“奋斗不够”的代价,但从唯物辩证法的视角看,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城市的繁华并非全体市民共有的“胜利果实”,而是现代资本逻辑在空间中具体展开的结构性产物。

我们不妨将这句话——“城市的繁华与我们无关”——作为一种现实的痛感表达,也作为一种哲学命题:在看似全民共享的现代都市图景之下,真正享有繁华的是谁?又是谁为这繁华付出了代价?我们如何理解“无关”的根源?

在唯物史观中,城市的发展并不是抽象的“进步”或者“文明演进”的结果,而是生产力发展与社会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空间表现。城市,从来就是一个阶级斗争空间的具象载体。

现代城市的扩张,其根源不在于“人类生活质量的改善”,而在于资本积累的空间再生产需要。高楼大厦、商业综合体、地铁枢纽背后,是资本对于土地、人口、基础设施的系统性重组。

如马克思所指出:资本必须不断寻找新的价值实现场所,而城市,正是这种空间化策略的重要手段。

繁华的核心区,不是为了让“人民更方便地生活”,而是为了让资本更容易增值:房价、地租、商业回报率、流量中心——每一寸土地的价值都早已被金融化、商品化,最终成为一套与普通人生活毫无关系的增值游戏。

从海德格尔到列斐伏尔、哈维等人都曾指出,城市空间规划不是中立的技术行为,而是社会权力结构的空间显影。

——为什么高端住宅旁有名校,而老城区却校舍破旧?

——为什么CBD地铁四通八达,而城中村要走30分钟找公交?

——为什么新一轮拆迁不动“富人区”,却总是波及“底层聚集地”?

答案不在技术,而在阶级权力的空间分配能力。

所以我们必须承认:城市不是我们的城市,繁华不是我们的繁华,它的规划、运作、再生产,首先服务的是资本权力,而不是人的生活质量。

唯物辩证法强调现象与本质的统一与斗争。城市表面的繁华、整洁、高效率,并不意味着其本质同样“公平、合理、人人共享”。我们必须学会穿透表象,看清其下的阶级关系与结构性分配逻辑。

我们所看见的,是万象城、太古里、陆家嘴的灯光秀。但我们所看不见的,是:

每天五点起床赶地铁的外卖员;

下班后要接两份家政活的中年阿姨;

夜里在楼梯间睡觉的快递分拣工;

被房价压得喘不过气、却依然渴望“留下来”的年轻人。

这不是偶然,而是现代城市繁华的“结构性暗面”。唯有在低人权、高劳动强度、阶层固化的现实中,资本才能以最低成本“制造繁华”。

正如海德格尔说,“技术的本质是遮蔽”,而在城市中,繁华就是遮蔽。它遮蔽了那些真正支撑起城市运转的“隐形人”——无权命名者、无权拥有者、无权改变者。

现代都市不仅是经济的中心,也是阶级分布的地图:

富人住在绿地、万科、仁恒;

中产在公寓、学区房打拼;

工人群体聚居在城乡结合部、租房小区、村改居;

而“临时人口”则被驱赶到城市的边缘,甚至无处可栖。

这不是“运气”的问题,而是资本逻辑下土地与资源的重新配置问题。房价,是用来分层的工具;教育,是用来再生产阶级的制度;通勤距离,是控制人力流动与劳动支配的隐性武器。

我们不是“暂时无缘繁华”,而是被结构性地排除在“繁华”之外。

唯物辩证法中的“异化”概念,不只是劳动异化、商品异化,也适用于空间与身份的分离。在现代城市中,人的存在越来越被压缩为“功能性个体”,其生活意义与情感归属,被高效率、竞争机制和消费主义全面替代。

很多人工作在城市,生活却并不在城市。所谓“生活”,指的是休息、社交、兴趣、文化、归属感等组成完整人的维度。

但这些在现代城市的下层劳动者那里几乎无法实现:

时间被切割成上下班与零碎补觉;

空间被限制在通勤路线与工位之间;

人际关系沦为功能性同事、临时搭子;

城市文化被消费主义所垄断,门槛高昂。

这导致一种新的生存状态:“身在城市,心在漂泊”。你每天见到繁华,却从不真正参与其中;你为它供能,却从不被它承认。

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城市不是“第二故乡”,而是“第二战场”。“家”的功能被严重削弱:没有安身立命之所,没有情感支撑网络,只有租赁合同、临时住址、随时可变的工作。

这正是城市对人的异化:把人变成“模块化”的劳动力单元,使其失去稳定性、归属感与主体性。

而正是这种结构性漂泊,使得城市即使再繁华,也无法真正被称为“家”。

唯物辩证法并非悲观主义,而是一种寻找现实矛盾并推动其解决的思想方法。当我们意识到“城市的繁华与我们无关”,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此退场、逃离、绝望,而是意味着我们要重新认识城市,重新塑造城市,为人民争取属于自己的城市空间。

城市不应是资本的围城,而应是人民的生活场域。这就要求:

建设真正意义上的“保障性住房”,而非商品房升级版;

推进公共交通、医疗、教育向非核心区域倾斜,减少“空间歧视”;

将“城市更新”真正交由社区主体主导,而非资本下场重构;

扩大基层参与权,让人民有权定义城市风貌与生活形态。

唯有如此,城市的繁华才可能不再是“与我们无关”,而是“由我们建设、为了我们存在”。

城市的意义不应由地价、GDP、摩天楼来定义,而应由人在其中生活得是否体面、有尊严、有归属来定义。

我们需要:

在城市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文化空间、表达空间;

组织社区力量,从小切口改造周边环境;

参与公共事务,提出合理化建议甚至介入治理;

建立互助网络,在异化中重新建立人的联系。

这不是虚幻的浪漫,而是唯物辩证法中“由下而上”的历史创造力量。

“城市的繁华与我们无关”——这不是一句抱怨,而是一句觉醒。它让我们看清城市不是乌托邦,而是利益结构;看清繁华不是祝福,而是筛选机制;看清我们不是“落后于时代”,而是被时代的结构性逻辑选择性忽视。

但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一切存在都是过程,一切结构都是可以变动的。

如果我们能重新组织力量,重新思考空间,重新争取权益,我们就能让城市从“资本的容器”变回“人民的共同体”。

所以,今天城市的繁华也许与你我无关,但明天,它可以从我们手中重新被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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