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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名大学生坠了浮选槽:这重演的戏,何时是个头?

发布时间:2025-07-25 19:16:49

  这世间的事,大抵是喊得越响,做得越空——仿佛只要把“重视”二字写进文件,便能抵得过那数米深的浮选槽。

  1.

  这格栅板的脱落,早有预兆。正如工厂墙角霉烂的标语,如安全员口袋里未开封的检查单,如学生们踏入车间时被嘱咐的“莫多问”——凡此种种,都是给“坠落”铺路的砖。

  人们围着缺口叹息,说“真没想到”,仿佛这牙齿的脱落,与平日里的虫蛀、与从不刷牙的懒惰、与牙医那句“早该拔了”的劝告,全不相干。

  为何“安全”成了需要“强调”的例外?为何工厂的机器转得比人命重,学校的“实践”走得比责任急?

  这背后是整个社会对“生存底线”的集体退让——仿佛只要不出事,便可以默许隐患存在,正如“铁屋子里的人”,在昏睡中接受缺氧的窒息。

  2.

  事故一出,街头巷尾都在说“可惜了”,报纸上登着“深表痛心”,大人们握着拳头“严查”。

  但这痛心,薄如蝉翼,风一吹便散了;这严查,假似儿戏,锣一停便收场了,仿佛那六个鲜活的生命,不过是舞台上转瞬即逝的幻影,只为给这无聊的世间添一场廉价的热闹。

  人非不悲,是悲得太轻,像掸掉袖口的灰。他们悲的是“六个大学生”,不是“六个活生生的人”——若坠下去的是矿工、是流浪汉,怕连这三日的热闹也得不到。

  这悲喜,原是分三六九等的,正如这社会的天平,一头挑着“有用的人”,一头挑着“可以被牺牲的人”。

  这不是恶,是更深的麻木——我们早已习惯在危墙下睡觉,只要没砸到自己,便觉得那裂缝是装饰。

  3.

  车间墙上刷着“安全第一”,红得像血,却比纸还薄。规章制度订了厚厚一本,锁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比庙里的经文还神秘。

  学生们被教着“理论联系实际”,却没人教他们“先看脚下有没有坑”。此犹画饼于饥者,念咒于病夫。

  我们最擅长的,是把“救命”的事,变成“演戏”的事。检查是走过场,签字是盖橡皮章,问责是抓羊。仿佛只要把程序走完,便算尽了责——至于那格栅板牢不牢,谁也不真在意。

  这不是某个人的错,是整个“规则体系”在自欺欺人:我们用文字构建了一个“安全的世界”,却在现实里任由危险横行,就像给漏船刷油漆,以为光亮了,便不会沉了。

  六青年,原是被叫做“未来”的。他们背着书本,揣着对实践的懵懂,走进车间,或许也曾疑惑“这板子怎么晃”,但师长说“没事”,工人说“常这样”,于是他们便信了——青年总是容易信的,信权威,信“不会那么巧”,直到坠下去,才明白“巧”从来是给弱者准备的。

  我们总说“保护青年”,却总在关键时刻把他们推出去。工厂要“实习指标”,学校要“就业率”,唯独没人问青年“你怕不怕”。

  这坠落,非一人之失足,乃全社会对“未来”之轻慢——仿佛只要能换来眼下的“运转”,牺牲几个“未来”也无妨。正如多年前,那些被推上战场的少年,他们的血,也不过染红了几页战报罢了。

  4.

  那格栅板的螺丝何时开始松动?或许是首次检查时“差不多就行”的敷衍,或许是安全员“下次再拧”的拖延,或许是众人“别人没说,我何必多事”的冷漠。

  这松,不是一日之功,是无数个“算了”“罢了”“随他去”攒出来的。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如今这“调和”,竟成了对隐患的纵容。

  现在,那格栅板大约换了新的,锃亮,结实,踩着不晃了。可别处的格栅板呢?那些没掉过人的,没出过事的,还在车间里、工地上、看不见的角落里,继续咯吱作响。

  5.

  我们总说“警钟长鸣”,可这警钟,从来只在有人坠下去时,才肯响一声。

  响过之后,世界照旧,机器照转,青年们还得继续往前走——只是走的时候,总得低头看看脚底下,那块托着自己的板子,到底牢不牢。

  而那些沉在槽底的青年,他们的眼睛大约是闭不上的。

  他们会看着后来者,看着检查单上的墨迹褪色,看着新的格栅板又开始松动,看着这世间,依旧在“塌了再修”的轮回里,慢慢摇晃。

  想到此,停笔哀叹:从来如此,便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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