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论中国农村问题时,人们总爱用“农民不争气”“农村落后”“年轻人不愿回乡”来归结一切,但这些说法恰恰遮蔽了问题的实质。如果我们真正站在马克思、列宁和毛泽东的立场上,从生产关系出发,从阶级结构出发,从历史运动的角度出发,我们就会发现:问题不在农民自身,而在制度安排和资本力量对农村的重构。今天的中国农村,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自给自足”的农业社会,也不再是毛泽东时代集体化组织下的人民公社,而是处在市场经济大潮中被挤压、被收割、被边缘化的空间,是城市资本扩张的后院,是城乡不平等结构的牺牲品。
我们必须回到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重新审视农村、农民与土地的关系。在形式上,中国的土地仍然属于“集体”,农民仍享有“承包经营权”,但在实际操作中,这层形式被资本逻辑不断侵蚀。土地流转政策以市场化之名推动大规模集中,把土地从千千万万小农的手中剥离出去,交给了“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无论是企业、种粮大户,还是与资本结合的村集体。农民在“流转”中失去了对土地的实际控制,却未获得真正的社会保障,仍旧生活在种田无利、打工不稳、养老无着的三重困境中。这不是一种进步的现代化,而是一种带着资本面孔的掠夺,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一再揭示的原始积累的重演。
列宁在分析俄国农村资本主义化进程时指出,资本主义的进入并不会“普遍富裕”农民,相反,它会制造出一小部分富裕农民(富农),同时让大多数中小农民陷入贫困、破产、沦为雇工。今天中国农村的实际状况,与列宁所揭示的情形高度相似。农村内部正在出现新的分化:有资源、有关系的人以承包大户或合作社的身份积累财富,而大多数没有资本、没有关系的农户则只能出卖劳动力,成为廉价的农业或建筑用工。与此同时,一部分原本的集体资产和公共资源也在“合作社”“股份化”的名义下被个体吞并。这种看似温和的转变,其实掩盖了新一轮的“土地兼并”和阶级重组过程。
而毛泽东则早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敏锐地指出,农民的觉醒不是温良恭俭让的,而是暴烈的,是在被逼到生存边缘之后奋起抗争的结果。毛主席一再强调,农民问题本质上是土地问题,是阶级问题。没有土地改革就没有农村解放,没有打破封建土地制度,就没有农民的翻身。而今天的问题在于,虽然我们早已消灭了地主阶级,但土地的控制权却以“市场”的形式重新集中到了少数人手中;虽然没有封建剥削的名目,但“流转”“订单农业”“企业化经营”等机制实质上让农民重新变成了被剥削者。这些政策不再用封建主的皮相,而是穿上了“现代化”的外衣,却本质上没有改变资本控制土地和劳动力的结构。
我们可以看到,大量农村青年不再回乡,不是因为他们“懒”,而是因为家乡不再是他们可以扎根的地方。一方面,农业劳作收益极低,土地租金也不稳定,种植风险极高,另一方面,在打工的城市,他们面对的是没有社保、没有居住权、没有尊严的生活。他们被城市当作临时劳动力使用,被农村当作家庭供养主体期待,却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位置。这种城乡之间的“剪刀差”,并不是偶然的,是一整套以城市为中心、以资本为主导的社会结构所决定的。在这样的结构下,农村永远是被牺牲的一方,而农民则永远被当作可转移、可压榨、可替换的剩余劳动力。
更严重的是,这一结构正在加速代际断裂。许多中老年农民继续劳作,却发现自己不仅挣不到多少钱,反而还要为孩子的学费、房贷、结婚彩礼背债。而下一代青年早已对农业丧失兴趣、丧失知识、丧失情感联系。一代人失地,下一代失根。当农村不再有人种田、不再有年轻人留下,所谓的“乡村振兴”就只能变成假象——成了做给城市看、写进报告里、留在景区里的“样板工程”,而不是现实中农民的真正出路。
因此,真正的问题并不在“怎么让农民更努力”,而在于:我们是否敢于重新审视农村的制度安排?是否敢于挑战以市场逻辑替代集体逻辑的改革路径?是否愿意像毛泽东那样,真正走到农民中间,倾听他们的苦难,组织他们的力量?毛泽东之所以能发动中国革命,根本不在于他的宣传技巧,而在于他深知农民的苦,从农民的视角出发,组织他们打破旧制度、建立新秩序。而今天的政策制定者与研究者,往往是以“管理对象”的姿态俯视农村,而不是与农民共同思考农村未来。
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从来不是给资本主义的农村变迁披上温情面纱,而是要揭露其深层逻辑,组织被压迫阶级反抗并创造新秩序。如果今天的农村要真正改变,那就必须重新思考“农村为谁”的根本问题。农村不是资本逐利的边疆,而是亿万劳动者的生存基地;农民不是“低效”的包袱,而是整个国家粮食与劳动的基础;土地不是商品,而是命根子,是农民世世代代的血与根。只有从这些最根本的关系出发,才能谈得上“振兴”,才能谈得上公平。
结语不必温柔。中国农村问题之所以沉重,是因为它承载着中国社会所有结构性问题的缩影:城乡差距、阶级压迫、资本统治、代际断裂、身份悬殊。而只有回到马克思主义的分析立场,才能看清问题的根源,找到行动的方向。正如毛泽东所说:“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在农村问题上,这个问题同样成立:我们要站在谁一边?是土地上的劳作者,还是攫取剩余的寄生者?我们不该再含糊其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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