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史新说】北洋军阀覆灭史（九）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帝国主义各国对中国的侵略重新加紧，美、日矛盾随之尖锐起来。美、英帝国主义进一步支持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与日本帝国主义支持的皖系军阀段祺瑞相对抗。1920年7月，直系军阀联合奉系军阀和西南军阀，并利用五四运动以后皖系军阀声名狼藉和全国人民反对皖系军阀的革命情绪，发动了直皖战争。

直皖战争爆发后，日本公开支持段祺瑞，美、英帝国主义支持曹锟、吴佩孚。张作霖因对皖系向东北和蒙古扩张地盘不满，也陆续派军队入关对段祺瑞作战。皖系由段祺瑞自任总司令，徐树铮任总参谋，段芝贵任前敌总司令，分兵三路进攻直系军队。直系由吴佩孚、王承斌任正副司令。7月14日至18日，两军在直隶的涿州、高碑店、琉璃河等处激战。直系把皖系军队主力曲同丰部队打败，全歼4万余人，曲被俘，其他皖系军队纷纷崩溃。直、奉联军向北京进发。19日，段祺瑞通电辞职，徐树铮等逃往日本使馆。皖系军阀段祺瑞的势力从北京政府中被驱逐。皖系军阀武力除淅江的卢永祥外全部被打垮。

直皖战争以后，在一个时期内，直奉军阀把持北京政权，充当美、英、日帝国主义共同支配的工具。但这种局面只是暂时的，美、英与日本的矛盾依然存在，美、英帝国主义竭力支持直系军阀，日本帝国主义则起用自己的另一个工具-奉系军阀，为它效劳。这就造成直系军阀与奉系军阀之间的争夺和战争。直奉军阀的争夺，从直皖战争结束后就已经开始。他们互相争夺军火地盘，特别是对北京中央政权的争夺非常激烈。1921年5月，在张作霖奉系军阀的支持下，亲日派买办官僚梁士诒组阁，遭到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的反对。1922年4月，直奉军阀经过明争暗斗，各自备战之后，爆发了直奉战争。直奉两军在长辛店、固安、马厂等地激战，到5月初奉军战败，经英国人德库脱尔(奉天的传教士)“调停”，奉军撤出关外。不久，张作霖用东三省议会的名义通电“自治”，自称东三省保安司令，继续盘踞东北。梁士诒内阁随之台，梁士诒等被通缉，逃往日本。北京政权遂为直系军阀所独自窃据。

直系军阀在窃据北京政权后，一面勾结帝国主义，出卖国家民族利益；一面实行专制独裁，高唱“武力统一”，以镇压人民和消灭异己。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对人民实行高压政策，1923年2月7日残酷镇压京汉铁路大罢工，残杀工人40余人。当他们自以为统治地位已经“稳定”的时候，就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如同袁世凯在死亡前演了一出称帝丑剧一样，直系军阀的首脑曹锟，在美帝国主义一手导演下也演了一出贿选总统的丑剧。为了选上总统，曹锟对国会议员以5000元一票的高价进行买，受贿的议员被人们称为“猪仔议员”。曹锟又指使直系的各省督军及将领向国会发出限期选举的通电。在种种利诱加威逼之下，“猪仔议员”终于在1923年10月5日把曹锟捧上总统“宝座”。随后并通过了一部污秽不堪的“曹锟宪法”。

曹锟贿选激起了全国人民的反抗，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全国掀起了一场反对曹锟、吴佩孚，反对直系军阀的运动。在全国人民反贿选的高潮中，奉系、皖系军阀利用人民反对曹锟、吴佩孚的情绪，否认曹锟的总统资格，与曹锟、吴佩孚对抗。盘踞在浙江的皖系军阀卢永祥首先发出不承认贿选总统的通电，奉系军阀张作霖继起响应。曹锟、吴佩孚则以“中央”的名义要讨伐他们。于是1924年爆发了规模空前的江浙战争和第二次直奉战争。

1924年的军阀混战是从江浙战争开始的。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除在北方以重兵防止奉系入关外，在南方则派孙传芳进入福建，与江苏、江西、安徽的直系军阀四面包围浙江的卢永祥。1924年5月，孙传芳夺取福建后，从而实现了对浙江包围的计划。江苏属于直系齐燮元的地盘，但上海却为卢永祥所控制。江苏的齐燮元与淅江的卢永祥从1923年冬以来就为争夺上海而不断发生冲突。1924年九9月，齐燮元以卢永祥收纳被孙传芳击败的福建军阀为借口电请曹锟下令讨伐卢永祥；同时和孙传芳联合，从江苏、福建两面发动对卢永祥的军事进攻，爆发了江浙战争。经过一个多月混战，10月13日卢永祥战败并逃往日本，江浙战争结束。

江浙战争爆发后，张作霖就通电指责曹锟、吴佩孚，并于9月15日出兵向直系进攻。吴佩孚出兵迎战，在热河、翼东到山海关之间展开了第二次直奉战争。战争正在激烈进行时，直系将领冯玉祥与胡景翼因受吴佩孚的压制和反对曹锟、吴佩孚的革命形势影响，从前线撇兵回北京，和驻防北京的孙岳配合发动了北京政变。冯玉祥等部称“国民军”，树起反对曹锟、吴佩孚的旗帜。控制北京后，囚禁曹锟，改组内阁，曹锟、吴佩孚的统治迅速瓦解。11月初，吴佩孚率残部由大沽口乘船溃逃南下，继续窃据湖南、湖北地区。北方落入奉系和“国民军”的控制之下。除了以上3次大规模混战外，还有1925年10月，当时另树一帜的直系军阀孙传芳发动对奉系军阀的战争。奉军战败，江苏、浙江、安徽、江西、福建五省被孙传芳盘踞。1926年1月，奉系军阀张作霖和直系军阀吴佩孚在日、英帝国主义撮合下，取得“谅解”，联合进攻冯玉祥所部“国民军”。“国民军”逐步放弃开封、郑州、天津、北京等地，最后退往西北。

在军阀混战期间，北京的北洋军阀政府也像走马灯一样不断地更换。从1912年到1928年，16年当中就更换了47届内阁。其中寿命最短的只有6天。帝国主义和北洋军阀的反动统治迫使广大人民群众已不能再照旧生活下去。孙中山曾经领导过多次反对北洋军阀的斗争，但是由于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和妥协性，结果都失败了。1921年7月1日，中国共产党诞生。毛主席说:“中国产生了共产党，这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变。”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开辟了中国历史发展的新时代。从此，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勇敢地进行反对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北洋军阀的斗争，中国革命的面目焕然一新。1924年，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开始了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到1926年，一个历史上空前广大的人民解放斗争--北伐战争爆发了。

北伐战争是中国共产党经过长期准备的结果。伟大领袖毛主席说:“一九二四年，孙中山先生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建议，召集了有共产党人参加的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订出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建立了黄埔军校，实现了国共两党和各界人民的民族统一战线，因而在一九二四年至一九二五年，扫荡了广东的反动势力，在一九二六年至一九二七年，举行了胜利的北伐战争，占领了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的大部，打败了北洋军阀政府，发动了中国历史上空前广大的人民解放斗争。”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初期和中期，党的路线是正确的，党员群众和党的干部的革命积极性非常高，因此获得了第一次大革命的胜利。毛主席在这个时期发表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等著作，代表了党的正确路线。

1926年5月，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下的叶挺独立团作为北伐军的先锋部队向湖南挺进。7月1日，广东革命政府发出“北伐宣言”；9日，国民革命军正式出师北伐。北伐大军根据敌众我寡和军阀内部充满矛盾的情况，分三路进军:一、向湖南、湖北进军，打倒吴佩孚；二、向江西、福建进军，消灭孙传芳主力；三、向浙江、江苏、安徽进军，彻底消灭孙传芳。计划在打倒吴佩孚、消灭孙传芳后，再考虑在适当时机消灭张作霖。

当北伐军胜利进军时，退处西北的“国民军”在革命形势影响下宣布脱离北洋军阀系统。9月，“国民军”在绥远五原誓师后，除留一部分抵挡由京包铁路西攻的奉军外，全部进入陕、甘地区；1927年初又由陕西出发，和北伐军同时进攻河南。北伐战争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工农群众运动的配合与支援下，不到10个月时间就占领了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的大部分，消灭了吴佩孚、孙传芳等北洋军阀数十万军队，摧毀了帝国主义走狗北洋军阀在半个中国的反革命统治，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北伐战争的伟大胜利和工农群众运动的蓬勃发展极大地动摇了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面对着这种形势，帝国主义加紧进行对中国革命的干涉:一面出兵镇压，一面分化革命阵线。

北伐战争开始时，帝国主义援助北洋军阀吴佩孚、孙传芳镇压革命。1927年初，各帝国主义国家调遗海陆军加上所谓万国商团和巡捕，共3万人以上，集中于上海，企图阻止上海工人起义和北伐军进军。3月，北伐军占领南京的当天晚上，英、美帝国主义命令在下关江面的军舰对南京革命军和居民开炮轰击，结果死伤2000多人，制造了“炮轰南京”事件。这个事件激起了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反对。帝国主义还采取了分化革命阵营，寻找新走狗以代替旧走狗--北洋军阀的手法，破坏中国革命。帝国主义很快就物色到混在革命阵营内的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代表蒋介石。革命形势的发展，阶级斗争的尖锐化反映到中国共产党党内，两条路线的斗争激烈了。1927年初，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路线在党的领导机关占了统治地位。他根本拒绝毛主席的正确意见，放弃了对农民、对城市小资产阶级、对中等资产阶级的领导权，尤其是对武装力量的领导权。北伐军总司令的职权被蒋介石窃夺，他一路上招降纳叛，收编军阀部队和土匪，扩大反革命武装；在占领南昌以后，又开始公开镇压工农，杀害共产党员。而陈独秀在统一战线中，主张一切联合，否认斗争。正是在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路线的危害下，革命领导权被蒋介石所篡夺。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7月15日，汪精卫也在武汉发动反革命政变。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归于失败。蒋介石建立了国民党新军阀的统治。北洋军阀的许多头目都投靠到蒋介石的门下，当上了国民党匪帮的军长、师长。

1928年4月，在美帝国主义支持下，国民党新军阀开始对奉系军阀展开争夺地盘的所谓“北伐”。奉系军阀头子张作霖于6月放弃北京，退出关外。日本帝国主义见张作霖失败，阴谋另行制造一个分裂中华民族的“满蒙帝国”，决定拋弃走狗张作霖。张作霖乘火车逃回东北，在沈阳附近的皇姑屯被日本特务炸死。1928年12月，张作霖的儿子张学良在美国驻华大使马克谟的策划下，发表所谓“改旗易帜”的通电，加入国民党新军阀的队伍。北洋军阀反动统治终于在人民革命力量的打击下最后覆灭了。帝国主义及国内地主买办阶级就扶植蒋介石作为它们新的代理人。从此，北洋军阀的反革命衣钵被蒋介石匪帮继承下来。这个新军阀统治的阶级实质同北洋军阀是完全一样的，正如毛主席在1928年10月所指出的: “现在国民党新军阀的统治，依然是城市买办阶级和乡村豪绅阶级的统治，对外投降帝国主义，对内以新军阀代替旧军阀，对工农阶级的经济的剥削和政治的压迫比从前更加厉害。”（系列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