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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与白之顾筝

发布时间:2025-08-05 15:17:22

一、成长背景及性格形成

跟王晟出身于红色家庭不一样,顾筝的家庭背景颇为复杂。自记事起,周围人就对自己的家庭充满非议,顾筝就是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

祖父宗达是后来被定为叛徒的中共早期领导人。祖母安娜是英国人,大学时代追随宗达投身中国革命,并与宗达结婚。在宗达“变节”后嫁给了担任过宗达警卫参谋的宋乾坤,文化大革命期间,安娜因“间谍罪”、宋乾坤因涉嫌出卖情报,双双被捕入狱。顾筝的父亲宗小天长期生活在这种阴影中,颓废放荡,在情色之乡麻醉自我,成为了大时代的“多余人”,最后在邳谷山失踪。

母亲顾影是一个小学教师,顾影在丈夫宗小天失踪后精神失常,又遭到龚校长的性侵,之后溺水身亡。

外祖父母曾经作为新中国第一代建设者援建大西北的工业建设,之后调到东江钢铁厂,分别担任东江钢铁厂工程师和小学教师。顾筝的外公顾致真是一位老同志,1958 年至 1988 年期间,在东江钢铁公司(原东江钢铁厂)工作,是东江钢铁厂轧钢分厂的工程师,除了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后也在忙工作,而且经常出差,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的。顾致真在1970 年获得全省劳动模范称号,于 1988 年 6 月光荣退休。家里的事平时都是外婆操持,外公很少插手,包括对顾小乐的教育,也是外婆做主。

父亲失踪、母亲精神失常以后,哥哥宗天一为了分担家庭负担,去砖瓦厂打工挣钱补贴家用。一次从砖瓦厂回家,宗天一目睹龚校长强奸母亲,用红樱枪戳伤了龚校长的眼睛,为逃避公安部门的追捕逃进了辟谷山,长时间无音信。

顾筝便成为一名孤儿。孤苦无依的顾筝只能靠外公外婆收养,在外婆家度过了两三个春秋,虽然在外婆家,两个老人把自己对女儿的愧疚化为疼爱转移到了顾筝的身上,但顾筝始终难以与外公外婆产生亲人的感情,与外婆有一种无法亲近的陌生感。并且有时顾筝还会受到小舅顾小乐的欺负。

后来,宗天一回来了,把顾筝接到身边并考上了东江大学,但顾筝与哥哥也不亲近。在顾筝母亲去世后一直到上大学前,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人。

祖父背着“叛徒”的身份,父亲离奇失踪,母亲神经失常后不幸溺亡,加之哥哥的逃亡,家庭的离散,她从小只能寄居在外公外婆家,身边没有亲近的人。这样的身世使顾筝从小变得性格忧郁、敏感、孤僻,家庭的不幸在她心灵深处留下的创伤和阴影,一直如影随形地伴随着她的成长过程,使她对人间的痛苦有着切肤的体会,从而也养成了她对一切丑恶的人和事有着本能的反抗意识。这为其毅然投入到与黑恶腐败势力决绝斗争作了铺垫。在看到王成被黑恶势力构陷入狱的情况下,她挺身而出,与黑恶代言人的律师界分道扬镳,代理了王成的案子,并同栗红一道,合力板倒武伯仲、杜威及他们背后的腐败集团。

  

二、大学时期

顾筝就读于东江大学法律系,顾筝并非想要成为一名律师,她报考的是中文系,想要成为一名诗人或者是古筝演奏家,入学后学校的临时调剂使她转到了法律系,顾筝来到了一个和自己的兴趣毫不相干的专业,专业成绩总是不太理想。殊不知,毕业以后,即使是这个自己不感兴趣的专业,她也做着帮助他人的事情。

顾筝在学校里参加了浪淘沙文学社,认识了社长栗红,两个人成为了要好的朋友。栗红比顾筝高两级,性格热情奔放,顾筝性格腼腆,栗红多才多艺。渐渐地,顾筝和栗红成为了要好的朋友,顾筝不知不觉把栗红当成了自己的榜样,连买什么衣服,读什么书都听栗红的。她曾经在栗红的床头见过两本关于海德格尔的书,一本是《存在与时间》,还有一本是郎涛的德文著作《论海德格尔的诗学》。

1980 年代中后期的大学校园,女大学生对爱情乃至贞操,早已不像以前那样保守了。每逢周末和节假日,校园里都会举办交谊舞会,临时用食堂改成的舞厅经常人满为患。参加舞会的不仅有大学生,还有不少校外的社会人。女生宿舍门口总是停放着一辆辆高档轿车,车主人有年轻的,也有半老头,一个个西装革履,油头粉面,手腕上戴着名表,在舞厅里横冲直撞,目光像手电筒一样在那些漂亮女生身上扫来扫去,一旦锁定目标,便像钓鱼似的将她们钓到车内,绝尘而去,留下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儿。

顾筝所在的东大校园不断传出一些绯闻,什么外文系的某女生打胎啦,新闻系一个老师和女学生搞师生恋啦,等等,无不涉及到男女私情。顾筝是个毫无恋爱经验的女生,对男女方面的事儿几乎一无所知。每次听到这类传闻,顾筝都有一种反胃的感觉。最让她吃惊的还是上个星期法律系发生的一件事:教学科的靳干事和系副主任唐非私通,被丈夫堵在床上,闹得满城风雨。想起上个星期唐非副主任还找自己谈过话,还有刚生过孩子,脸上长满了雀斑的靳干事,顾筝感到一阵恶心。

自打顾筝踏进大学校园起,她就不喜欢舞场上那种氛围,每当被一个认识或不认识的异性搂抱着时,她就浑身不自在,男人身上特有的气味儿,使顾筝心里产生一种近乎本能的厌恶,有好几次,她忍受不了那种强烈的厌恶感,突然推开舞伴,从舞场上逃了出去。从那以后,除非是文学社或班上组织的集体文娱活动,她很少再进过舞厅。

随着成人世界的展开,顾筝越来越不喜欢跟异性打交道。每当有男生企图跟自己近距离接触,她都近乎本能地予以拒绝,并产生一种强烈的厌恶。她厌恶一切男人,在顾筝眼里,男人的一切都那么丑陋,他们的身体以及体味,散发着类似粪坑的肮脏气味,令她避之唯恐不及。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她读《红楼梦》时,觉得贾宝玉这句话说的太好了。  

正是出于这种心理,顾筝对哥哥宗天一也怀着深深的厌恶,她厌恶哥哥无情抛弃妻子红隼和儿子宗小小。

由于从小的成长经历,顾筝性格安静、内向,对男性有一种排斥和厌恶感,对谈恋爱更是懵懂,所以在大学期间,顾筝受歪风邪气影响较小,其主要精力放在了学习、看书上。

三、大学毕业后

顾筝从东大毕业后,先在省妇联权保中心工作,但工作并不顺心,后来考了律师证进入了师兄黄子鹏的钧鼎律师事务所工作。

进入律师行业,顾筝接触了不少社会上各行各业的人,但社交圈子并没有因此扩大。平时若没有什么事,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宅在居所里,看看书,或者给自己做点好吃的,过着典型的单身贵族生活。

在钧鼎律师事务所工作顺利的时候,顾筝卷入了王晟举报杜威、武伯仲的案子里,她将不得不做出选择。王晟受亡友宗天一的委托,在网上公开了武伯仲和杜威在凤凰岛的种种恶行。

公开宗天一对杜威武伯仲的举报信,对王晟和顾筝来说都是其命运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此时的王晟在大众艺术传媒集团下担任副总编,集团即将上市,一切顺利王晟将成为百万富翁。在事业如日中天之时,为了不辜负亡友宗天一的信任,为了正义能够得到伸张,王晟最终选择了公开举报信,和杜威摊牌。在杜威的势力和权力的操纵下,王晟被杜威以刑事案件起诉。 

当顾筝得知王晟被起诉时,主动约王晟见面。顾筝见王晟面对自己的案子都一脸茫然,也是第一次遇见。看到王晟不是一双成年人该有的眼睛,而像一个孩子,无知、无辜、无畏。顾筝把眼前这个乍一看有点儿陌生的男人跟记忆中那个书生气十足的中文系研究生重叠在了一起。十几年时光形成的空白和隔膜渐渐消失了,她心里产生了一种近乎怜悯、怜惜的感情。顾筝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要为他代理这个案子。这样想着,一句话也就脱口而出:“你还没有委托律师吧?我给你代理怎样?” 

顾筝做出为王晟代理的决定后,杜威武伯仲已经正式聘请了有名的律所主任黄子鹏作为代理律师。审理本案的刑二庭庭长正是新上任不久的牛志。黄子鹏和牛庭长早就串通好了。如果顾筝给王晟辩护,那就是要同自己的顶头上司“唱对台戏”。

顾筝面临着选择。 回到律所,顾筝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上网检索了一下杜威和武大师的信息。在百度人物百科上,杜威头上戴着一大堆亮瞎人的头衔:大众艺术传媒集团董事长、东江省文联副主席、东江省摄影家协会主席、著名摄影家、东江省人大代表、东江省十大青年企业家、东江省劳动模范、东江省文化名人等等。武大师的头衔也不少:中华元极功创始人、中华元极文化研究会会长、女皇武则天第 58 代后裔、大江市政协委员、娘子湖区政协常委,等等。除此之外,顾筝还从大众艺术传媒集团网站公布的《大众艺术》杂志理事会组成人员中,看到了东江省老领导宋乾坤的名字,宋乾坤是名誉理事长,杜威是理事长。对于宋乾坤,顾筝并不陌生,当年她在东大读书时认识的女作家宋晓帆就是宋乾坤的女儿。而杜威和宋晓帆的关系在东大时就很密切,宋晓帆还给杜威的摄影作品集写过序…… 

顾筝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砰砰直跳,浑身直冒冷汗,仿佛不小心踩到了一颗地雷,她本能地想往回缩,可一想到王晟那双茫然无措的眼睛,又觉得不忍心。

顾筝对起诉状和案卷进行了认真研究,顾筝以前不止一次代理过名誉权纠纷,但都是民事案,像这样将民事案以刑事自诉立案,还是第一次碰到。顾筝觉得,即便举报信的内容不实,认定被告侵害了原告的名誉权,也很难构成刑事自诉案所称的“诽谤罪”。被告之所以把民事纠纷当作刑事案起诉,显然是出于一种强烈的报复欲,是想把王晟置于死地,而且背后一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支撑这么立案。         顾筝意识到对方的报复欲很强,黄子鹏和牛庭长也早就串通好了,即使这样,顾筝也要以卵击石,去代理一场绝无胜算的案子。无论从哪方面讲,自己都不是黄子鹏的对手。

黄子鹏何许人也?

顾筝清楚黄子鹏的发家史。黄子鹏虽然是大名鼎鼎的律师,但其行为完全违背了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律师形象。人脉加操控舆论,是黄子鹏成功的杀手锏,也是他和钧鼎律师事务所在东江省律师业界风生水起、蒸蒸日上的奥秘。顾筝也知道黄子鹏那些荣誉称号是怎么来的,其中如“全国十佳律师”的评选是一家法律网站举办的,采取的是网上投票。那会儿,顾筝刚进钧鼎律师事务所不久。黄子鹏为了入选“全国十佳律师”,号召包括她在内的全所律师参加投票。投票时间为连续一个月,按照投票规则,每个人可以反复投票。那段时间,律所几乎停止了正常工作,每个律师上班时唯一的工作就是投票。一个月后,黄子鹏如愿以偿当选了“全国十佳律师”,凭着这个称号,黄子鹏不久便获得了东江省十大青年律师称号,并当选了东江省律师协会副会长,成了全省律师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因为王晟的案子,黄子鹏再次约见顾筝。顾筝看到黄子鹏给的舆论截图复印件,和之前黄子鹏代理的“辱母杀人案”如出一辙。杀人的是一个大学生,叫罗小吉,父母早已离异,其母是一个小企业主,曾找一家民间借贷公司鸿利公司以百分之二十的高额利息贷了一笔钱,用于购买生产设备。可由于经营不善,再加上竞争对手的持续打压,企业连年亏损,拖欠的高利贷连本带利,几年下来累计到三百多万,即使用整个企业作抵押,也不足偿还鸿利公司的债务。为了还债,罗母卖掉了家里的一套商品房,但还剩下一百多万无力偿还。讨债的人连日围在罗家门口,限制罗母人生自由,有一天,罗小吉出去跟同学约会,值班的那个讨债者,叫文虎,是鸿利公司老板文彪的侄子,他进罗家想讨碗水喝,见罗母在卫生间洗澡,心生邪念,罗母因此受辱。恰好被从外面回来的罗小吉看到了,罗小吉被眼前的一幕激怒了,母亲的受辱和连日被讨债者的围困,使罗小吉怒火中烧,二话不说,跑进厨房抄起一把菜刀,朝正要从卫生间跑出来的文虎扑去,连砍数刀,致使其当场倒地,文虎被随后赶来的同伙送到医院抢救,但终因失血过多,不治而亡。这件案子发生后,引起了公众的关注,大多数人都对罗氏母子表示同情,认为罗小吉挥刀杀人,是因为其母受到文虎的调戏和侮辱,且文虎等人以讨债为由,围困罗家多日,已涉嫌侵犯公民人身权利,罗小吉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鸿利公司跟黄子鹏有利益关系,黄子鹏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案子,并组建了一个由他牵头的律师团,组成人员不仅有本所的律师,还有外面的律师。那会儿,顾筝刚进律所不久,还是一名授薪律师,也被选进了这个律师团。律师团分为庭辩组和舆情组。黄子鹏亲自撰写的一篇题为《罗小吉是“防卫过当”吗》从改革开放的高度,认为民间借贷是金融创新的产物,鸿利公司给罗母放贷,罗母长期欠债不还,是对双方契约的违背,鸿利公司上门讨债是合法行为,至于文虎企图调戏罗母,虽有过失,但对其并未造成人身威胁,故罗小吉所谓“防卫过当”根本不能成立,从而将舆论一百八十度大反转,罗小吉因此被判处死刑,母亲不服,上诉无果,疯了。这起案件的最大赢家除了鸿利公司的老板文彪,还有黄子鹏和钧鼎律师事务所。文彪不仅为其侄子讨还了“血债”,还为公司挽回了曾经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负面形象;黄子鹏和钧鼎律师事务所更是一战成名,从此奠定了在律师业界举足轻重的地位。 

黄子鹏威胁顾筝因为王晟的案子跟自己和钧鼎律师事务所作对,会把自己的前途也葬送掉。顾筝没有畏惧和退缩,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黄子鹏的办公室,坚决为王晟当辩护律师。从走出律所的那一刻起,顾筝意识到无论这场官司输赢,钧鼎律师事务所都不可能再容纳她,正如黄子鹏说的那样,当她决定为王晟出庭辩护的那一刻开始,等于将自己置于东江省整个律师界的对立面了。难道等待她的真的只有一个“输”字吗?顾筝脑子里浮现出黄子鹏那张自负傲慢的面孔,心里有点儿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认,根据她调查取证的结果,无论从事实还是法理上,都很难驳回原告对王晟的诽谤指控,除非那封举报信中对武大师的几项检举被证实。 

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一线光明,顾筝眼前一亮,根据宗天一举报信的线索去找梦菲,但已找不到梦菲的踪迹。 此时的梦菲早已被杜威秘密藏了起来。

开庭那天,黄子鹏非法召集人群,叫来了一群人和记者,对王晟实施人身和舆论攻击。他们头上都扎着一条黄色的布条儿,上面写有“元极功”几个字,手里举着牌子,像潮水一样呼啦啦地向王晟涌过去,一边挥舞拳头,一边高呼口号: 

“坚决维护武大师的声誉!” 

“造谣者下地狱!” 

“必须严惩诽谤者!” 

有人指着王晟大喊: 

“他就是那个发帖造谣者!” 

“对,就是他!他就是‘菩提树下’!” 

“他叫王晟,是《大众艺术》传媒集团的副总编!” 

“看他那样子就不像个好人” 

这场面,顾筝十分眼熟,当年的“辱母杀人案”中,她被黄子鹏亲自挑选进了律师团,当被告人罗小吉从拘留所押解到法院门口下车时,也是有一群人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朝罗小吉喊口号、吐口水,这显然都是黄子鹏一手安排的。 

顾筝虽然是一个安静、内向的女子,但在正义与邪恶面前,展现出的是无畏的英雄主义。顾筝看见王晟站在人群中像一个溺水的孩子,手足无措,孤立无援的样子,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股力气,突然转身朝人群跑去,一把拉住王晟就往外面冲,但四周被围得死死的,根本冲不出去。有人不断往他俩身上吐口水,王晟头上被人扔的土坷垃砸了一下,顾筝脸上也被人吐了一口唾沫。 

这当儿,从法院旁边的小巷里开出一辆警车,跳下一队手执警棍的警察,向人群扑来。当警察驱散人群,王晟终于安全地进到法院大楼后,发现顾筝还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他看见顾筝脸上被人啐的唾沫,想起刚才自己被人群包围,顾筝冲进去抓住自己的手往外冲的情景,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一审判决果然输了:“经本院审理查明,被告人王晟以宗某某(已故)名义在网上发布所谓举报信,故意捏造虚假事实,对原告人武伯仲进行污蔑构陷,致使其名誉和身心受到了严重侵害,根据中国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 XX 章 XX 条的规定,被告人王晟的行为已构成诽谤罪,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如不服本判决,被告人可自本判决公布之日三个月之内,向东江省大江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这个判决,不仅诽谤罪成立,而且是以该项罪名最高三年的顶格刑期判决的! 这背后的力量足以让顾筝吃惊。

但是,顾筝没有放弃,决定先准备上诉的事宜——无论初审法院的判决结果如何,都要向中院上诉,这是顾筝和王晟的约定。然而,迄今为止,她没有打听到梦菲的任何踪迹,这是本案能否推翻原告方指控的唯一希望。这使顾筝对二审的结果毫无把握,但出于一名律师的职业操守,以及对法律近乎本能的信仰,她必须根据现有的证据,尽最大努力维护和争取王晟的权利。 

再后来,顾筝又主动接了顾小乐的案子。顾小乐因为维护下岗工人的利益打伤了钢铁厂的领导,被抓到了看守所,顾筝为他辩护。一审判决顾小乐有期徒刑三年。顾小乐当庭表示接受判决,不再上诉。作为辩护律师,顾筝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判决结果。

又过一个多月,顾筝收到了大江市中级人民法院对王晟案子的终审判决通知:驳回上诉,维持原判。连续代理两桩案子,而且都是败诉,顾筝像被霜打的植物一样,情绪十分低落。顾筝所在的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开了个会,正式解除了顾筝的合伙人资格,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解聘后,顾筝继续在寻找梦菲的下落,自己开了一个网站,名叫铜匦网,为需要的人提供咨询和帮助。起初,铜匦网就顾筝一个人,访问量从每天几百几千,渐渐涨到几万之后,她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了,特别是网站开设了一个免费的咨询热线“顾筝有约”后,每天都有网民咨询法律问题,大多数是打官司的,包括怎么请律师,怎么申请立案,上诉、申诉、抗诉等等。顾筝以前在省妇联妇女权保中心工作时,整天接触这类问题,再加上她又当过律师,积累了不少实践经验,回答网民咨询时,有较强的针对性,渐渐的,通过“顾筝有约”热线咨询的网民不断增多,从一开始的每天几个人到几十上百人。创办不久的铜匦网要在大学生中招募两名兼职编辑,广告在网站登出后,顾筝没料到,第一个应聘的竟然是自己的侄儿梁天,此时的梁天已经考上了东江大学法律专业,大二。梁天又把东江大学新闻专业的田青青叫过来,作为第二名兼职编辑。 

距离王晟判决已经两年了,顾筝去看望王晟,并对王晟说:“我一直在寻找梦菲,两年来,我一直为自己没有给王晟打赢那场官司感到不安,时时刻刻都盼望找到有力的证据,把这个案子翻过来,不只是为了王晟,也为了哥哥宗天一……这一天终于来到了!”顾筝神情激动地望着王晟,以至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不过,由于案子已经过了两年,超过了向省高院上诉的最高期限,按照法律程序,只能向最高法提出申诉。所以,需要你在申诉书和委托书上签字……” 顾筝说着,从身边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卷宗,从里面抽出一叠纸,递到王晟面前,“喏,这是申诉状和委托书,你先看一下,如果没有意见,就在上面签字……” 王晟看着递过来的申诉状和委托书,没有伸手去接,他甚至往后缩了一下身体,两只手举起来,仿佛要把申诉状和委托书推到一边去,又或者那是一块烧红的木炭,害怕被烫到似的。此时的王晟已经不想申述了,因为面临着威胁,如果申述,王晟将不能按时出狱。 在杜威再一次威逼利诱后,最终王晟签了字,决定继续上诉。

顾筝去自新农场探视王晟回来后,就开始了申诉的准备工作。由于案子已经过去了两年多时间,过了上诉和抗诉的期限,只能向最高法提起申诉,法律对超期申诉有许多限制,好在这只是程序上的问题,解决起来并不难,无非是多跑些路而已,差不多半年时间,顾筝把网站的事全丢给梁天和田青青打理,自己三天两头地跑法院检察院,好不容易拿到了申诉的相关材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取得王晟的委托书后,还需要重要证人的证词。上次,尽管顾筝对梦菲的谈话进行了全程录音,但对作为证言证词的录音,法院要求经过公证后才具有法律效力。

顾筝又去了一次娘子区,找梦菲出具一份公证委托书。可当她来到上次见到梦菲的那栋二层小楼时,梦菲再次被转移了。顾筝心里满是自责,后悔自己疏忽,当初没有让梦菲把录音进行公证。申诉的唯一证据和证人从眼皮底下的消失,使顾筝心里刚刚升起的希望之光又黯淡下来。        顾筝早就知道,哥哥和杜威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人好像在合作什么项目,那时候,她怎么也没想到,哥哥死后不久,围绕嫂子梦菲跟杜威的干爹武大师和王晟之间,竟然会发生那样一桩闹得沸沸扬扬的纠纷,自己也身不由己地卷进了这场官司。作为王晟的代理律师,尽管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师兄黄子鹏和牛志的对手,对败诉已经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她没有料到,法院最后竟然按照诽谤罪的顶格刑期,判了王晟三年!以顾筝的办案经验,即便原告对王晟的全部指控都成立,也不应该判这么重的。看到判决书后,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绝非一件普通的刑事自诉案件,能够把一件本来属于名誉权的民事纠纷按照刑事自诉立案,又以顶格刑期判决,顾筝觉得,背后肯定有一股非同寻常的势力在操纵,除了师兄黄子鹏和牛志……还有谁呢?

山穷水尽时,卢佳联系了顾筝,说许可知道一些关于杜威和武伯仲的情况。顾筝就约了栗红见面,这么多年来,许可一直在收集杜威、武伯仲的罪证,并且已经整理成材料,多次匿名寄给省里有关部门,但一直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这次顾筝和许可见面后,把杜威和武伯仲的犯罪材料交给了顾筝,对顾筝来说,这是翻案的重要证据。

在小说末尾部分,凤凰岛的腐败势力最终曝光,但是背后的势力并没有完全得到应有的惩罚。郎涛作为凤凰岛腐败势力的重要角色,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仅仅只是平级调动,仍然是省委常委。杜威被双开,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但是随着洪太行的一个指示,杜威就可以在风头过了以后成为飓风公司的副总,继续去征服他所想要得到的一切。相比之下,王晟却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白白在劳改农场里过了三年,处理凤凰岛腐败大案的省委书记陈沂蒙也被黯然调离了东江省。

在王晟的案子上,顾筝是明知山有虎,仍往虎山行,在黄子鹏的威胁下,顾筝仍选择了为王晟辩护。顾筝原本在钧鼎律师事务所里面也深得师兄黄子鹏的信任,最终却因为为王晟辩护而得罪了黄子鹏,顾筝不仅败诉而且还被开除出律所。  

顾筝在王晟案、顾小乐案都败诉了,作为一名律师将两名当事人都送进了监狱,这对顾筝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与王晟的迷茫、犹豫相比,顾筝在做抉择时更加地果断。王晟在是否和杜威决裂的问题上一开始仍是犹豫的,在公义与私利的辨别里不断拉扯,在迷茫中是已逝的父亲王胜利的精神形象以及骆正的鼓励给了他与腐败势力斗争的动力和方向。顾筝在确定为王晟作辩护律师后,面对着师兄黄子鹏的威胁,顾筝和黄子鹏的决裂可以说是毫不犹豫。尽管这场官司王晟获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为了死去的哥哥宗天一,为了愿意为宗天一出头的王晟,为了内心对正义的追求,顾筝毅然决然地选择为王晟辩护。

从顾筝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出顾筝对正义的坚持与执着。顾筝虽然对异性有一种厌恶和排斥感,其内在表现的是对邪恶不公的憎恨。对哥哥宗天一的厌恶来源于宗天一对发妻和儿子的抛弃,对杜威、唐非、牛志等人的厌恶来源于其行为的不检点。顾筝愿意站出来为王晟辩护,一方面是为了她的哥哥宗天一,另一方面更是为了追求正义,从卢佳的案子可以明显地看出来。当卢佳的案子从省妇联妇女儿童权益保障中心下派到顾筝所在的律师时,顾筝要做的事情仅仅只是将案情登记入册,再由律所领导统一安排律师代理即可。这种援助案件是免费的法律服务,律师充其量只能按规定给一点补贴,正常来说没有律师愿意接手这种案子。顾筝在听完卢佳的案情后就主动申请代理这个案子,连顾筝都为自己的主动感到不可思议。顾筝能够不假思索地接下这个案件,正是因为卢佳的不幸遭遇打动了顾筝,触及到了顾筝内心的那股正义感,使得她不再考虑报酬的多少和难度的大小便接下了这个案件。即便后来牛志的劝说以及存在着借驴下坡摆脱这个案件的机会,顾筝仍继续作卢佳的律师。在卢佳被迫撤诉后,顾筝仍没有放弃卢佳的案子,继续联系卢佳,想要继续为卢佳提供帮助。最终顾筝的行为得到了卢佳的信任,卢佳也再次燃起了和钱刚父子斗争的决心。因此出于对正义的追求、对不公的憎恨,才是顾筝能够愿意帮助王晟的最根本原因。

四、知识青年的不同选择

王晟和顾筝最终都和自己所在的单位进行了决裂。

王晟的决裂具有一种偶然性。如果没有宗天一临终前的举报信,王晟可能还在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的撕扯中,更有可能的是完全告别过去,融入当下,在大众艺术传媒集团不断高升,尽管和周围唯利是图、勾心斗角的同事相比王晟显得不太合群,但这对王晟的工作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影响。宗天一的举报信事件唤醒了王晟内心深处隐藏多年的英雄情结,在骆正的引导下,心中的正义感茁壮成长,使得王晟最终站出来和杜威进行对抗。

顾筝的决裂是一种必然。在王晟的案子之前,顾筝和她同事之间就已经存在细微的矛盾了。

在黄子鹏眼里,律师不是正义的象征,而是捞取权势和金钱的武器。黄子鹏等律所同事都公认打官司、代理人是要赚钱的,如果不能从中获得利益,受害人再怎么惨,也不能接。其次,黄子鹏等人与官员、商人存在利益往来,官官相护、官商相护。为了打赢官司可以不择手段,如果案子对己方不利,他们将通过有意引导舆论发展、暗中串通等方法来为自己的当事人争取利益。这样的人无法真正得到追求正义和真相的顾筝的认可。道不同不相为谋,没有王晟的案件,顾筝和黄子鹏、牛志等人最终也会决裂。

当顾筝接下卢佳的案子时,师兄黄子鹏和同事凌雪就表示不解,法官牛志也并不赞同顾筝的选择,希望顾筝放弃这个案子。牛志的反对看似是关心顾筝,实际上极有可能是因为牛志和案子里的钱刚父子及其背后的相关势力及利益的存在联系,出于个人私利他希望顾筝能够放弃这个案子。顾筝在和牛志以及老师唐非用餐的过程中,后面二者都对顾筝产生了非分的想法,顾筝用实际行动反击了他们的邪念,使得他们对顾筝的邪念没有得逞。顾筝的同事凌雪也和顾筝有着类似的遭遇,比顾筝不幸的是凌雪遭到了牛志的毒手。尽管之后凌雪痛不欲生,但是为了自己的饭碗和前途,凌雪不仅没有对牛志进行任何反抗,后来还反而和牛志结了婚,嫁给了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顾筝若想要继续在律所待下去,没有像凌雪那样委曲求全是做不到的,而顾筝绝非那种面对压迫委曲求全、不敢反抗的人。

顾筝因为坚决为王晟当辩护律师,被律所解聘。顾筝被解聘后,没有因此而退缩,而是继续前行,不断想办法为王晟翻案。顾筝筹办了一个法律咨询的网站“铜匦网”,在为他人进行法律咨询的同时,也不断寻找着宗天一的前妻梦菲的下落。只有找到了梦菲,王晟举报武伯仲一案的关键疑点以及宗天一和梦菲的秘密才能水落石出。尽管后来一度找到了梦菲,并且和梦菲的谈话进行了全程录音,但随着梦菲的再次消失,顾筝由于缺少梦菲对录音的公证,使得为王晟翻案的希望再次暗淡下来。在山穷水尽之时,栗红送来了柳暗花明。十多年未曾见面,眼前的栗红已不再是顾筝当初认识的那个性格热情奔放的栗红,而是潜伏在利益集团内部等待复仇的许可。从栗红那里顾筝得到了杜威和武伯仲将凤凰岛营造为腐败窝点的相关证据,这成为了扳倒杜威、武伯仲腐败势力的一把相当重要的钥匙。  

在《黑与白》里出现了不少知识分子,如郎永良、郎涛、宋晓帆、李鑫、顾筝、王晟、田青青、梁天等。然而除了王晟、顾筝等少数人以外,大量的知识分子都是以负面形象出现在读者的眼前。

知识分子作为一个社会阶层,他们依附于不同的阶级,拥有各自的阶级立场,可以为人民服务,也可以剥削压迫人民。所处的阶级立场决定了他们说什么样的话、为什么样的人服务。

郎涛、宋晓帆、李鑫这样的知识分子,他们追求的是金钱和地位,满脑子不是权就是钱。

郎涛是著名海归,年轻有为,十五岁考入东江大学哲学系,十九岁本科毕业,二十二岁获得硕士学位,公费赴西德马堡大学学习哲学,二十五岁出版德文著作,二十六岁回国,仅用两年时间便破格晋升为大学教授。优秀的郎涛很快就被学生栗红疯狂地追求,两个人陷入了热烈的师生恋中。然而随着栗红的父母因贪污问题被逮捕,并且郎涛的父母已为郎涛选定了未婚妻何丽,郎涛最终狠下心来抛弃了栗红。随后郎涛弃教从政,从大学教授转向了从政道路。郎涛从娘子区政府分管文化的副区长做起,赶上了改革开放的时代,在杜威、武伯仲、宋乾坤、巴东等人的支持下,大力改革,也因此一路做到省委宣传部部长。杜威、武伯仲在凤凰岛的项目得到了郎涛的鼎力支持,使凤凰岛从一座荒僻的小岛变成了繁华的国际旅游岛,经济上去了,郎涛的职位也上去了,提升为省宣传部副部长。

宋晓帆是一名知名作家,是宋乾坤的女儿,在投机的本事上一点也不亚于宋乾坤。文革时期,宋乾坤被打成了走资派和叛徒,而宋晓帆担心影响自己的前程,便和父亲宋乾坤划清了界限,改名“宋卫红”,成为了“革命气十足”的红卫兵,日后还和造反派程国军结了婚。随着“四人帮”被粉碎,程国军被逮捕入狱,宋晓帆便和程国军离了婚,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在宋乾坤面前哭着要“痛改前非”。在改开初期宋晓帆爱上了右派文人李鑫,从造反派到右派,宋晓帆的转向可谓是十分迅速。

李鑫是个为了金钱可以编造扭曲事实的知识分子,改开初期由于政治上的需要,伤痕文学盛行,李鑫就成了伤痕文学的一名写手。李鑫和宋晓帆一起去美国以后,李鑫迎合了国外贬低中国的需要,便开始根据一些地摊杂志在毫无考证的情况下编造所谓的中南海的内幕真相,通过编造等手段博取关注,并且赚取了大量的金钱。李鑫和宋晓帆两人可谓是狼狈为奸。李鑫后来有了外遇,和宋晓帆关系破裂,宋晓帆又找上了企图在中国执行“新马歇尔计划”的买办白文,帮助白文侵吞中国的国有资产,为美国的霸权服务。宋晓帆每次总能附上时代的弄潮儿,搭上时代的顺风车,其投机能力可见一斑。

王晟在大众艺术传媒集团的同事张昕、严奎、欧阳培德等人,为了能够在集团里往上爬不断地勾心斗角,在背后说他人坏话,王晟在他们的中间成为了一个异类。

作为底层人民出身的杜威,更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能够不择任何手段,他贪婪地向上攀爬,企图将整个世界囊括在自己的手中。在攀爬权利的过程中,渐渐脱离了原来的阶层,与权势勾结,与资本勾结,剥削、欺骗着凤凰岛甚至更多的人民。

毫无疑问,这样的知识分子他们是为剥削阶级而服务的,他们之中有的自身便是剥削阶级,有的则是不断地为剥削阶级示好,出卖自己的良心、损害他人的利益来获得自己所没有的官钱名性。

像王晟、顾筝这样的知识分子,性格内向、安静,显得不合群,很难说他们就是具有无产阶级立场的知识分子,但是他们和上述的知识分子绝非同类人。他们没有为金钱和地位而下跪,没有依附权势和资本,没有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出卖自己的良心、助纣为虐。在面对杜威、黄子鹏的威逼利诱时,王晟和顾筝选择了坚持正义,都为此都丢掉了自己的工作,同时丢掉的是自己进一步上升的大好前程,王晟还获得了三年的牢狱之灾。三年后,杜威因担心自己的大众艺术传媒集团利益受损,再次对王晟和顾筝两人提出了丰厚的物质条件作为诱饵,同时带着威胁,逼迫他们不再上诉,结果再次碰壁,两人对抗杜威背后腐败势力的决心更加坚定。

坚持正义需要勇气。王晟和顾筝能做出这样的抉择并不容易,不少人就算相信公理正义,在现实面前也不得不低下自己的头颅,因为坚持正义往往需要付出代价。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是残酷无情的,不管是在《黑与白》里还是在现实中,好人往往很倒霉,他们坚持正义不仅得不到什么好处,甚至被排挤,再严重者就是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而有些人出卖自己的良心,为虎作伥、胡作非为却能够飞黄腾达、盆满钵满。

为了追求真理、正义总有人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要做出这样的抉择并不容易,但是若这样的抉择符合未来的发展方向,符合广大人民的利益,这样的代价是极有价值的。而正是这些代价筛掉了形形色色的投机分子,留下那些敢于承担他人所不敢承担重担之人,在时代发展的潮流中诞生出真正的英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正是坚持正义的代价之大才更能体现出王晟和顾筝精神的可贵。与杜威、宋晓帆、郎涛这些趋炎附势、左右摇摆的知识分子相比,王晟和顾筝是有骨气的知识分子,特别是顾筝,面对强大的对手,她始终站在了弱势群体的一边。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生活的不幸而脱离自己的阶级,成为高高在上、压迫他人的人,而是将其化作为对正义的追求,对弱势群体的帮助。

新的一代知识分子梁天、田青青也从顾筝和王晟的身上汲取到了积极的力量,他们在大学时期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思想,逐步确立无产阶级的立场。就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希望,未来他们可能能够走得比顾筝和王晟更远。

2025.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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