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国大连工业大学藉有损国格开除女学生李某某一事在网上引起热议。事源去年12月李某某到上海参加一个游戏比赛观赛,与一位乌克兰职业游戏选手zeus(中文名宙斯)结识,并发生了亲密关系。之后乌克兰男将两人亲密视频放上网络,并附议这些中国女人如巴西牛排,easygirl之类。据网上传言,李某某已有男友而且去上海的机票还为男友所付,而乌克兰男则亦已有家庭,不过尚未得到证实。此事于去年发生之初已得过一阵小热议,而最近李某某所在大学发出拟将其开除学籍的公告决定无疑将此事推上了舆论高潮。
在大连工业大学的公告上写道:因李某某2024年12月16日的不当行为,造成了恶劣的负面影响。将其开除学籍的处分援引了两个条款,一是《普通高等学校学生管理规定》第三十条第六款“学校规定的不能完成学业、应予退学的其他情形。”二是《大连工业大学学生违纪处分规定》第十九条第六款“与外国人不正当交往,有损国格、校誉的,视情节给予记过及以上处分。”很明显,后者才是学校方面的充分理由,亦为今次事件的主要争论点。在全球化已深深扎根中国各大城市的今天,普遍舆论难免会认为“与外国人不正当交往,有损国格”的条款是“史前事物”,严重影响今天人们的交往自由(特别是大城市的年轻人)。的确,若追溯该类处分条款的原由,不得不回到改革开放后,八十年代中国各大城市机关单位对其人员与外国人交往的约束规定,而大学当属体制内与国外交流的重镇。问题是大连工业大学将此条款保留至今,有好事者继续深扒该校的其余处分条款,令今人瞠目结舌的还有诸如观看黄色影像、未婚发生性关系等,足以看到两个时代的处身价值观冲突。这里还涉及一个地域发展差异问题,中国排名最高的高校如北大清华复旦等则早已删除了该类条款。
民间网络舆论几乎一边倒支持李某某维权上诉,认为该高校的决定是封建、前现代、塔利班性别主义残绪在作怪。毕竟,早在二十年前,已有不少研究得出中国已是一个私人个人主义至上的社会,即使欠缺某些资产阶级的实质个人权利自由,即使家庭关系看似一个根深束缚(但家庭关系可以被个人消化转化为个人主义在公共资本主义市场上的利益后盾)。“我的身体我做主”“跟着感觉走”早已是随着新自由主义加速商品化流通映射在每个人头脑里实实在在的一般社会意识形态。藉今次事件的舆论评论可看出,平日不和的自由派公知(今次以律师为主)与很大一部分进步派左翼难得站在了同一阵线,认为私德问题不宜学校行政和公权力出手干涉,私人与公共界限的问题再次被提了出来。而偏向支持该学校规定的少部分声音,除了一些“非理性”的国别民族主义者外,对当下中国不少年轻人身体与感情的肤浅滥用,只追求感官刺激的担忧与批判也不在少数,他们被许多评论认为是天天担心世风日下的封建保守派。反感年轻人追求肤浅刺激与至于是否支持该校的决定当然不是同一回事,中间还有许多微妙的变异,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复的是什么样的古?保的是什么样的守?根据上文提到的该类处分条款的设置历史,以及大众在多年来对此的记忆认知,无疑问地,多关系于猫时代革命政权共同体伦理准则,与古代社会没有直接的关系,更多的是一个后殖民民族国家为艰难的军事胜利士气延存,合法性增强,必须延伸到每一个子民处事处身上。其实牵涉到两种现代观,一种以西方个人主义自由意志为主,另一种则是以前一种的基础——帝国霸权为前提的后殖民集体伦理,而经过号称跨越了西方几百年发展的近四十年中国社会,当大城市年轻人都共享者世界上最新潮的商品服务,拥有各种前所未有的消费自由行动自由时,严格的后殖民集体伦理及其背景历史当然被忘记了九世,今日重遇,恍如隔世,是以命名“古代封建”。若我们从殖民—后殖民角度分析西方现代性,有一不变的重轴必须提起,就是国家机器在相互刺激下(殖民帝国—后殖民民族国家)的不断增强。如今天赛里斯的高考及其高等教育的衔接就是极端后殖民国家机器垄断人力资源与知识形塑之关键处,如今看来,它还能强力地后置了交往的伦理标准。不满空洞的个人自由主义与毫不顾及个体理解与接受的后殖民集体主义伦理的基进左翼,反而可以从打破国家机器垄断知识与伦理形塑层面上找到逃逸线路,回顾历史与立足现实,批判诠释性地追问要求一个怎样的教学共同体,一个怎样的伦理共同体。
话说回来,有评论认为该次事件在网络上发酵甚大,大有舆论machine故意作动转移人们对某些事件视线的考虑。撇开这个不论,大连工业大学校方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决定呢?当今网络传播发达,校方真的不怕此处分决定被网络审判嘲笑万年吗?回看校方网页上的公告,有一段落如下:“学校于2025年4月15日至2025年4月24日已通过直接送达、邮寄送达、留置送达等方式向你(李某某)送达《大连工业大学学生违纪拟处分告知书》,为充分维护各方权利,现开展公告送达。”直接送达、邮寄送达、留置送达都没有得到回复,才选择公告,该走的程序正义走完了,也如一些评论认为显示了校方的仁至义尽(起码在送达告知书这件事上),如是显明了校方执意选择有争议的决定处分与程序理性处理上的反差。赛里斯毕竟已是可以和美国争霸的另一个资本主义现代社会了,工具理性已在各领域角落生根,但遇到性别—民族议题民间舆论则总摆脱不了类似东亚病夫的阴影,当然这也与欧美审美文化(人种学方面)的全球霸权有关。在这里可以看到一个后殖民强权的困境,政治经济军事对照着原帝国现代性模式实现了追赶,但对方一句巴西牛排easygirl则可使其意识形态破防,勾起无穷的创伤回忆,现代生命政治对性的治理在后殖民国家遇到了一项精神分析层面的严重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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