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春节回家,让我想到十几年后的一部电影《人在囧途》。不是两个人,跟着老乡会的几个校友。
这是一个有几分神秘但实用性很强的组织。平时没啥动静,见面都不一定认识,食堂吃腻想改善生活的时候它就来了,虽然次数不多,而且过后还要心疼一阵交的餐费。换来身在异地听到熟悉的乡音,多少能缓解一点,看似沉重但实则空洞的思乡之情。
遇到放寒假,相约一起回家打发旅途寂寞更是它的重要职责所在。
学校帮我们订票,也知道我们去一趟市区不容易,且未必买得到。到成都直达,到重庆须中转,师哥老乡说中转很麻烦,还是先到成都。我本来还在犹豫,看到还有几个美女老乡同行,立马定下注意。
原来,哪怕是跟美女同学面对面一起回家也不是多么惬意浪漫。
原来,再娇美的容颜也经受不起长途火车跟春运人流的双重摧残。
原来,三十多小时到成都,再半天班车到重庆,再一天一夜轮船到县城,金钱和时间上都是双输。
原来,我的高三和高四同学能在省城读大学,真TM是个无比幸福的事情。
看到几罐青岛啤酒和一只德州扒鸡,像模像样摆在年夜饭桌上,一切似乎又值得了。
我妈还是人间清醒,笑着说羊毛出在羊身上。我爸是好酒的人,所以大气一点,对外可以跟他的酒友说,他喝到传说中的青岛啤酒了。
一个人返程回校是轻松自由,代价有点沉重。
郑州火车站中转,早上到,晚上发,我得在候车厅呆满一个白天。坐在椅子上不过就打了个盹,放在脚下的行李包就被人从后面的下面给拖走了,连同我的全部衣物和图书馆借的几本书。
警嚓叔叔态度倒是和蔼可亲不慌不忙,里面也有司空见惯的因素。
哭着用残存的IC卡给我爸打电话,我爸说,钱还在不?我说,在。他说,那不就行了,又不是走不了路,哭个锤子。
如果不是要三倍价格赔偿学校的书,我也不会那么痛不欲生。
很快,我在个人得失上的痛不欲生变成了民族大义上的痛心疾首,米国公然入侵我楠海岭空还衍变成了恶性事件,飞机堂而皇之降落。那几天的《半岛都市报》都额外抢手。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短短五个月之后,阿拉伯那边的一个叫本啦登的江湖朋友给我们报仇雪恨。
家国仇恨终究离我们太远。霍去病不一样,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那是他已经到了那个位置。我一个普通院校的普通大学生,灭匈奴跟成家挨不着,两样我都没法把控,当然内心是有骚动的,这个我承认,要不然也不会答应隔壁专业女同学的邀请,周末陪她参加舞会。
这确是我人生第一次跟女生搂搂抱抱,灯光闪烁,香肩柔腰,感觉不要太美。我当时混进了学校剧团,因为排练一个节目与她认识。她家在湖北,天生有着做生意的胆量,“你平时反正也没事,跟我跳舞去吧”。我也没问,是不是交际舞,稀里糊涂说,行。
不怕二十年过去,我现在还记得她的模样,和两个青涩眼神突然交汇时的欲拒还羞。
那一年的喜事真不少,国足终于冲出亚洲走向世界杯赛场,首都北京申奥成功,后面我们又加入世贸组织WTO。
不再稀奇的雪花也在我生日前后,如期而至。天冷了就不爱出门,是哪里都有暖气,上个厕所也不会冻着屁股,只要不是在野外。在手机还是贵重物品的年代,宿舍的电话机就成了热线和打发寂寞的唯一方式,不便宜,一张201还是202电话卡,你要不心痛,说不了多久。
在成都念大学的高中原配同桌还是冰雪聪明,给我写信多,电话打得少。还有在重庆念大学的女同学辗转要到我的电话,不是说她有男朋友了么?没好意思问,她也没明说。
元旦前夕的跨年夜,地上还是积着雪,白茫茫的,挺好看。我约了云阳小老乡出来玩耍,她叫上隔壁宿舍的一个女生,同专业不同班,身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眼镜跟耳罩(防冻耳朵),跟现在的大耳机差不多,长得没我老乡好看,平时一起上课,没怎么说话,一问果然山东小妞。
我去小超市买来便宜的烟花,立在雪里,点上呲给她们看。
面对如此廉价的泡妞技法(当时没这个想法),她们还是笑了。不同是,一个哈哈笑得放肆开怀,一个咯咯非要笑不露齿。
隔壁超市有个很好听的名字,EVERYDAY(每一天),厚厚的棉布帘子也挡不住当时最流行的歌曲,一个叫羽泉的两个小伙子每天不厌其烦的唱着: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你明了我明了,这种美妙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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