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民歌?
什么是现代?
什么是中国?
什么是匆匆?
也许在我们等了几十年后,才忽然听到一首从远方传来的民歌,在那一望无际的沧海下,我们听明白了什么是现代。仔细闻一下,发现它甚至还留着牛背和稻穗的味道。再仔细看一下,发现它竟然还透着盆地和枫叶的烽烟。为了这首民歌清晰的质感,我们知道即使等三十年也是值得的。在一张普通的流行唱片里,我们通常能看到的是歌名、歌词、歌手摆出各类造型的照片、制作者名单和唱片公司的宣传用语。但这些只是表面,其实还有很多东西已经被我们的现代化旋律遗漏了:歌曲的故事、歌手的记忆、歌声越过时空对历史背景的访问。2005年的春末,胡德夫突然决定了:用一张黑白色的专辑去还原一张唱片应有的质感。对于台湾乐迷来说,胡德夫的名字已若隐若现三十年了。更多的时间里,人们与他是在现场相遇。在2005年的现场上,依然有一群群年轻的听众被他的歌声打湿。对于大陆乐迷来说,胡德夫的歌声是从2005年4月15日野火乐集出发的网络上才开始直入人心的。在一个虚拟的空间里听到一种如此真实的呼吸,这是怎样的一种力量?
就像一位刚刚听到胡德夫歌声的乐迷所言,比胡德夫音乐让他更难忘的是胡德夫的经历。四十多年来,他一直做着跟音乐有关的事。期间,他还做了很多似乎与音乐无关的事。义无反顾的走出咖啡厅,走上街头,走进山谷,走向矿难刚刚发生的出事点。胡德夫从来就不是一个被唱片公司包装的歌星,他的歌声是记录那些匆匆而过的茫茫人海。记录生命的血、汗、泪,记录喜怒哀乐的升调与降调,记录一条路的起点和尽头,就是记录“由衷的想要歌,想要naluwan haiyan”。
当台湾民歌经历了三十年的潮起潮落后,一位威严而从容的父亲露出了身影。他那如海洋般开阔的胸怀,从来没有面对过流行音乐的十里洋场,而是一直朝向着一片野火丛生的湿草地。《匆匆》就像一根脐带,一边维系的是台湾歌从艰难岁月里煎熬出的韧性,一边牵扯的是流行曲在花样年华中支撑出的质感。它收割的不是甜蜜,而宁愿是疼痛。这十二首歌,纵横的是一个心灵孤岛三十六载匆匆的时光。当卑南族的少年穿越了半个世纪的风尘后,他已历练成呵护一片沧桑盆地的一位长老。这段长长遥遥的路,是一个人的历史,也是一群人的故事。这是一张体积庞大的专辑,它把歌唱的理由延伸到了命运的最底部。从一张专辑的五十分钟,回首一片土地的五十年,这在中国的流行音乐史上,竟然从未有过先例。淡水河岸的童年、兰屿岛反核运动、反玛家水库抗议、921地震救灾、为民主运动背井离乡的赤子、对青春期战友的追忆、对母语歌唱的身份认同、原住民对家园的保卫战、海山煤矿爆炸。遥远,是因为遥望而倍显久远。而美丽,可以一如大武山甘泉般恬静的妈妈;可以一如哪鲁湾牛背上终日赤足的小孩;可以一如家乡丰年等待收割的稻穗。这是一张从遥而来向远而去的专辑,它里面耕种的是如泥土般松软而芬芳的歌声,它们就像一个少年的脚步,踏破了黑夜,也拍醒了中国。一个个青年的故事汇聚在一起,就是一个民族的历史。
2. "创作之路上创造出了胡德夫:
1950——于台东新港出生,台湾卑南族。童年时的胡德夫每天都要赶在上学前后到大武山的太麻里山谷放牛。躺在大武山开阔的怀抱里,少年的胡德夫一边静静感受着太平洋徐徐的风,一边仰望着头顶翱翔的雄鹰。在孩童自由的想象里,那是一片自己的天空。
1962至1968——到淡水淡江中学就读,开始在西方教育和音乐里开始寻找全新的自己。 1968至1970——台大外文系,在西方歌曲的影响下,开始了创作之路。
1970——为了给父亲治病,歌手开始在台北哥伦比亚大使馆商业推广中心的咖啡馆驻唱。
1972——与李双泽、杨弦、许瑞仁等人推动“唱自己的歌运动”。由于常年在家乡上学期间放牛的经历,牛在脑中的影像就成为故乡的一个深情缩影。在淡水读书时,曾经写了一封家书,希望父亲把家里的牛寄到淡水,他上课时就可以把牛放在草原上(后来才知道“草原”原来是淡水高尔夫球场)。高中时写了一些片断,在逐渐形成了创作的惯性后,《牛背上的小孩》终于成形。
1974——歌手看到故乡的同胞一个个陆续背井离乡,去都市谋生,他期望同胞们不要从此隔断了与家乡的脐带,《大武山美丽的妈妈》开始孕育。当雏妓逐渐成为社会的尖锐问题,越来越多家乡的原住民少女被带出部落,沦落于台北的红灯区,歌手与友人就坚持出没于那些风化区去做营救工作。面对这些无辜同胞们惨痛的命运,歌手决定在这首歌的初稿基础上加入更深沉更坚强的部分。“你是带不走的姑娘,是山里的小姑娘。”
1975——歌手的好友写下了《匆匆》一诗,胡德夫为之谱曲,完成了同名歌曲创作。同年春天,举行“美丽的稻穗”演唱会,这是台湾歌手第一次举行的唱自己的歌民歌创作发表会。
1983——从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中,歌手找到了最初的灵感。在北区有一个旅北山地大专学生联谊会,学子们以对诗创作的形式,来表达每个人不同的看法。但当时的大环境控制着大学生的言论。为了鼓励学子,歌手唱出了“最最遥远的路程,来到最接近你的地方,这是最最复杂的训练。”
1984——当年6月20日至12月5日,海山发生三次煤矿爆炸,超过三百名矿工遇难,大量矿工成为植物人。为了社会的突飞猛进,为了个人的养家活口,无数的原住民走进地下,“他们在黑暗中挖掘光明。”歌手在爆炸现场的土城永宁巷帮助整理遇难者遗体,送往殡仪馆。回到新店家中后,看到电视上一幕幕悲情的画面时,歌手强忍着剧烈的怆痛,坐在钢琴前唱出了《为什么》。这首歌首次公开表演是在矿难一周后于台北新公园“为山地而歌”演唱会上。
1998——赴西班牙民族音乐交流,共同制作台湾原住民族「原浪潮」音乐专辑。
1999——在台南成功大学举行胡德夫个人全集作品发表会。1987年,兰屿岛发生了声势浩大的反核运动。兰屿岛居民用母语称核废料为“恶灵”。歌手在创作《飞鱼 云豹 台北盆地》之飞鱼篇里唱道,“如果爱这片海有罪,我情愿变成那飞鱼,泳向恶灵登陆的沙滩,搁浅。”
1994年,台湾南部屏东山区玛家乡鲁凯族居民展开了反对政府建造玛家水库的抗议运动。中国时报记者余范英女士带领了一支记者团,来到反水库的基地“旧好茶村”和当地居民共同守夜。同在现场守夜的歌手于是在云豹篇里写下这样的句子,“如果爱这片山有罪,我情愿变成那云豹,追逐着山林里的邪神们,戏耍。”1999年9.21地震后,胡德夫深入灾区与灾民一起进行救灾与重建家园行动。台湾各地各界人士纷纷涌向灾区赈灾。歌手把这些不分等级伸出援手的人们称之为“盆地的人”。在台北盆地篇里,他唱道,“如果爱这片地有罪,就让我们hand-in-hand前进,但求还能够爱的时候,去爱。”
2000——第三届原住民大专青年全国文化会议担任族群音乐专题讲师。 2001——台湾1999年9.21地震发生两年之后,在对故乡新港村深深的思念中,歌手又想起了童年时海边每天吹拂的太平洋的风。怀揣着对母亲和故乡双重的感恩之情,歌手写下了《太平洋的风》。同年举行“天地野火”演唱会各大专校园巡回演唱会。
2002——举行“台北之家月光、好友与音乐的聚会”音乐会。
2003——受台湾观光协会之邀,担任国外访问团原住民音乐演出
2005——在野火乐集网站发表首张专辑《匆匆》。在台湾各地举行多场演唱会。
2006——获得台湾第17届金曲奖年度作词人奖。获得华语音乐传媒大奖“年度国语专辑”、“最佳国语男歌手”、“最佳封套设计”等4项题名并获得其中一些奖项。
在广州举行“穗满三十年的旅程”演唱会。
3. "《太平洋的风》
.最早的一件衣裳 最早的一片呼唤
最早的一个故乡 最早的一件往事
是太平洋的风徐徐吹来 吹过所有的全部
裸裎赤子 呱呱落地的披风
丝丝若息 油油然的生机
吹过了多少人的脸颊 才吹上了我的
太平洋的风一直在吹
最早世界的感觉
最早感觉的世界
舞影婆娑 在辽阔无际的海洋
攀落滑动 在千古的峰台和平野
吹上山吹落山 吹进了美丽的山谷
太平洋的风一直在吹
最早母亲的感觉
最早的一份觉醒
吹动无数的孤儿船帆 领过宁静的港湾
穿梭着美丽的海峡上 吹上延绵无穷的海岸
吹着你 吹着我 吹生命草原的歌呀
太平洋的风一直在吹
最早和平的感觉
最早感觉的和平
吹散弥漫的帝国霸气 吹生出壮丽的椰子国度
漂夹着南岛的气息 那是自然 尊贵 而丰盛
吹落斑斑的帝国旗帜 吹生出我们的槟榔树叶
飘夹着芬芳的玉兰花香 吹进了我们的村庄
飘夹着芬芳的玉兰花香 吹进了我们的村庄
吹开我最爱的窗
" 当太平洋的风徐徐吹来 吹过真正的太平
当太平洋的风徐徐吹来 吹过真正的太平
最早的一片感觉
最早的一片世界
"《牛背上的小孩》
温暖柔和的朝阳 悄悄走进东部的草原
山仍好梦 草原静静 等着那早来到的牧童
终日赤足 腰系弯刀 牛背上的小孩已在牛背上
眺望那山谷的牧童 带着足印飞向那青绿
山是浮云 草原是风 唱着那鲁湾的牧歌
终日赤足 腰系弯刀 牛背上的小孩唱在牛背上
naluwan ho hai yan
naluwan naluwan naluwan
曾是那牛背上的牧童 跟着北风飞翔跳跃
吃掉那山坡 坡上那青草 看那翱翔舞动的苍鹰
终日赤足 腰系弯刀 牛背上的小孩仍在牛背上吗
终日赤足 腰系弯刀 牛背上的小孩仍在牛背上吗
牛背上的小孩仍在牛背上吗
"《为什么》
为什么?! 这么多的人
离开碧绿的田园 飘荡在无际的海洋
为什么?! 这么多的人
离开碧绿的田园 走在最高的鹰架
繁荣! 啊 繁荣!
为什么遗忘 璀璨的烟火点点落成的角落里的我们
为什么?! 这么多的人
涌进昏暗的矿坑 呼吸着汗水和污气
为什么?! 这么多的人
涌进昏暗的矿坑 呼吸着汗水和污气
轰然! 的巨响! 堵住了所有的路
汹涌的瓦斯 充满了整个阿美族的胸膛
为什么啊!为什么?走不回自己踏出的路
找不到留在家乡的门
为什么?! 这么多的人
离开碧绿的田园 飘荡在都市的边缘
为什么?! 这么多的人
涌进昏暗的矿坑 呼吸着汗水和污气
轰然! 的巨响! 堵住了所有的路
汹涌的瓦斯 充满了整个阿美族的胸膛
为什么啊!为什么?走不回自己踏出的路
找不到留在家乡的门
"《Standing on My Land》
流浪在自己的土地上 感觉像个陌生人
当我唱出这样的心境时希望你们都能了解
你知道我很强壮 却没有力量及权力去保护我的土地
那么 这片森林 这条河流两岸的土地
和山脉的命运又将会如何?
每当我想起这些事
就像一棵被锯倒的大树 深恐再也起不来
看不到长虹桥下的那条地平线
为此 我声嘶力竭的呐喊出雷声
但到现在才知道 其实我心中要的是闪电
去照亮那条回到山脉妈妈的路及古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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