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毛主席的“大闹天宫”与“第二次革命”

晚年的毛主席，曾不止一次地，将自己比作那个家喻户晓的神话英雄——孙悟空。

他说，自己身上，有“猴气”，有一种敢于反抗一切陈规旧律、敢于挑战一切至高权威的“无法无天”的精神。

这是一个何其深刻、何其悲壮、又何其精准的自我画像！

当我们今天，回望他生命中最后那场石破天惊的、搅动了亿万人民灵魂的伟大运动时，我们必须理解这个核心的意象。

那，就是一场二十世纪的、由一位古稀老人亲自发动的、最壮丽、也最惨烈的“大闹天宫”。

那么，他要“闹”的，是哪个“天宫”？

不是古代封建帝王的紫禁城，那个“天宫”，早已在1949年，就被他和他的战友们，亲手砸了个稀巴烂。

不。

他这次要“闹”的，是一个崭新的、已经建立起来的、并且日益显得等级森严、日益脱离凡间的“红色天庭”！

他要斗的，是那些曾经一同打天下的“天兵天将”，是那些如今已经高踞于凌霄宝殿之上，开始对下界百姓的疾苦变得麻木、对自己的特权地位安之若素的“玉皇大帝”和“众神仙”！

他要砸烂的，是这个“新天庭”里，正在重新滋生出来的、那些吃人的“天条”与“陈规”！

这，就是那场伟大革命最根本的、也是最常被人误解与污蔑的实质。

01

“俺乃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人民的儿子与天生的叛逆者

孙悟空，是从哪里来的？

他不是天生神裔，更不是玉帝敕封。他是从一块吸收了“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秀”的仙石中，蹦出来的。

这块“仙石”，是什么？

就是那广袤的、深厚的、蕴藏着无穷力量的人民大地！

孙悟空，是人民的儿子。他的力量，他的合法性，他的反抗精神，都源自于他与生俱来的“野性”与“地气”，而不是任何“天庭”的任命。

毛主席，同样如此。

他从湖南韶山冲的一个农民家庭中走来，他的一切思想、一切力量、一切胜利，都来自于他与中国最广大的工农群众最深刻的、血肉相连的结合。

他的一生，就是一部“造反”的史诗。

他反抗过满清的旧制，反抗过北洋的军阀，反抗过蒋家王朝的屠杀，反抗过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

甚至，他还反抗过那些来自“共产国际”的、脱离中国实际的“圣旨”，反抗过自己党内那些只会照搬苏联课本的“教条主义者”。

正如他自己所总结的那样：

“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

这句振聋发聩的话，就是这位现代孙悟空的“人生信条”。

他，是一个天生的、为了人民的利益而向一切压迫者造反的——叛逆者。

所以，当他在革命胜利之后，敏锐地察觉到，一个新的、压在人民头上的“天庭”正在形成时，他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拿起了他的“金箍棒”。

02

蟠桃会被谁吃了？——“红色天庭”的生成

在《西游记》里，“大闹天宫”的导火索，是那场等级森严、排斥孙悟空的“蟠桃会”。

“蟠桃”，那长生不老的仙果，是什么？

它，就是革命的胜利果实。

这颗果实，是千百万烈士用鲜血浇灌、亿万人民用血汗培育而成的。它，本应属于全体人民。

然而，在革命胜利后的十几年里，毛主席痛心地看到，一场不公开的“蟠桃会”，正在那个他亲手缔造的“红色天庭”里，悄然举行。

那些曾经的革命者，如今，成了高官，成了“神仙”。

他们，开始脱离群众，住进了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深宅大院；他们的子女，享受着最好的教育资源，甚至可以“子承父业”；他们，重新建立起一套论资排辈、等级森严的官僚体系，下级对上级，唯唯诺诺，官官相护。

他们，正在形成一个新的、特殊的、与人民群众的利益相脱离的阶级。

正如毛主席在1965年重上井冈山时所指出的：

“官僚主义者阶级与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是两个尖锐对立的阶级。……这些人是已经变成或者正在变成吸工人血的资产阶级分子。”

这个“官僚主义者阶级”，就是那个正在大摆“蟠桃宴”、将革命的果实据为己有的“新天庭”！

而孙悟空，这个“弼马温”，这个被排斥在宴会之外的、真正代表着广大“小猴子”（人民群众）利益的化身，他，怎能容忍？

他，必须要闹！

03

“金猴奋起千钧棒”——向着司令部，开炮！

1966年的夏天，那位老人，终于举起了他的“金箍棒”。

这张薄薄的、题为《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的纸，就是那根“重一万三千五百斤”的、令整个“天庭”为之颤抖的“定海神针”！

他所“炮打”的，不是某一个具体的人。

他所炮打的，是整个已经开始僵化、开始脱离人民、开始压制革命的官僚体系！那个“资产阶级司令部”！

紧接着，他向全国的青年学生们，发出了总动员令。

亿万的“红卫兵”小将，就像当年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们一样，响应着他们“美猴王”的召唤，从四面八方，向着那些看似不可一世的“天兵天将”（各级党委和官僚机构），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

“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

这，就是他们的武器。

这是一场真正的、史无前例的“大闹天宫”。

它不是一场宫廷政变，更不是一次自上而下的“清洗”。

它是一场自下而上的、由最高领袖直接号召人民群众起来，向自己亲手建立的这个政党和政府的“阴暗面”，进行革命的大造反！

正如列宁所构想，而又未竟的事业：

“要使所有的人都来执行监督职能，使所有的人暂时都变成‘官僚’，因而使任何人都不能成为‘官僚’。”

这，是何等的魄力！何等的豪情！何等的悲壮！

04

“玉宇澄清万里埃”——革命要扫除的“尘埃”是什么？

“大闹天宫”，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澄清玉宇”。

那么，那些需要被扫除的“万里埃”（尘埃），究竟是什么？

第一层，是官僚主义的特权。是那些等级森严的制度，是干部与群众之间那道无形的“高墙”。

第二层，是修正主义的思想。是那种只讲“生产力”、不讲“阶级斗争”，只搞“物质刺激”、不要“革命精神”的、实际上是为资本主义复辟铺路的思想。

第三层，是资产阶级法权。是那种按资排辈的工资制度，是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对立，是城市与乡村的巨大差别。

第四层，则是盘踞在人们头脑中数千年的、属于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

这场革命，就是要对这一切的“尘埃”，进行一次最大扫除！

于是，我们看到了，“赤脚医生”走向田间地头；“工农兵学员”走进大学课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拜贫下中农为师；工厂里，“鞍钢宪法”的光辉，重新照亮了车间……

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最根本的目的：

改造人，改造社会，防止我们伟大的红色中国，重蹈苏联“卫星上天，红旗落地”的悲剧，防止那根看不见的锁链，重新被套回到人民的身上。

05

如来佛的五指山——悲壮的妥协与失败

然而，“大闹天宫”的孙悟空，最终，还是没能逃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这个“如来佛”，是谁？

它，不是某一个人。

它，是那个已经形成的、根深蒂固的官僚集团的强大惯性；是数千年私有制社会所遗留下来的、根植于人们灵魂深处的旧思想、旧习惯的强大力量。

当革命的“天下大乱”，触及到这个官僚集团的根本利益时，当它所带来的社会震荡，超出了普通人所能承受的范围时，一股强大的、要求“恢复秩序”的力量，便开始反弹。

孙悟空，可以打败十万天兵天将，但他无法对抗整个“天庭”的秩序本身。

毛主席，可以发动亿万群众，但他无法在短短十年之内，彻底清除掉那数千年来所积淀下来的、全部的“尘埃”。

这场革命，最终，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它的悲剧性结局。

当老人疲惫地合上双眼，那座名为“官僚主义”和“旧习惯势力”的“五指山”，便重新，将那个敢于反抗的“大圣”，压在了下面。

天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06

五百年后，大圣归来？——“斗战胜佛”的永恒遗产

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故事，就结束了吗？

不！

五百年后，他，冲破了桎梏，踏上了更伟大的征程，并最终，被封为“斗战胜佛”！

这个封号，是全部《西游记》的“真经”所在。

它的意思是：斗争，本身，就是胜利！战斗，本身，就是修行成佛的过程！

同样，那场伟大的“大闹天宫”，它“失败”了吗？

从短期来看，是的。它没能阻止“天庭”的秩序复归，没能阻止那条道路的最终逆转。

但从更宏大的历史视角来看，它，又绝没有失败！

它，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由无产阶级革命领袖，发动亿万人民，向已经开始变质的“先锋队”自身，进行革命的伟大预演！

它，为全世界的无产阶级，留下了“如何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内部，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的、最宝贵、也最惨痛的经验与教训。

它所提出的那些根本性的问题——关于党和群众的关系问题，关于特权阶级的问题，关于资产阶级法权的问题——并没有随着运动的结束而消失。

恰恰相反，在今天，这些问题，正以一种更加尖锐、更加深刻的方式，重新摆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面前。

“五指山”，压得住孙悟空的肉身，却压不住他那颗永远斗争、永远反抗的心。

跋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毛主席写下这句诗时，或许，早已预见了他晚年那场最孤独、也最伟大的战斗。

他，就是那只天生傲骨的“金猴”。

他，一生都在试图为人民，去澄清那片被剥削和压迫所污染的“玉宇”。

今天，当我们重新审视那段历史时，我们不应再被那些泼向它的、最恶毒的污水所迷惑。

我们应该看到的，是一位无产阶级革命领袖，为了捍卫人民的江山永不变色，为了防止千百万烈士的鲜血白流，而发起的、最后一次、也是最悲壮的一次冲锋。

“天庭”，似乎又恢复了它的威严与平静。

但是，那颗孕育过“美猴王”的仙石，依然矗立在人民的大地之上。

它，正在重新地，吸收着“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秀”。

谁又能说，在未来的某一天，它，不会再次，石破天惊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