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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83年的“严打”

发布时间:2025-07-20 22:17:24

  83年“严打”时,我还是一个学生。按理说,这些事情应该让那些亲历者、当事者现身说法,才最有说服力。

  几十年后,据公开的资料显示,全国被镇压的犯罪分子数量有数万人。当时,我也参加过那个城市的公审大会,学生们有秩序地坐在会场上。

  主席台上,几十名年轻人被五花大绑,脖子上挂着牌子,上面有他们的名字和犯罪种类。他们身后站着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察。法官宣布过他们的罪行后,他们就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因为我身体孱弱,也没有跟随到刑场,看那些震撼的场面,通过别人的描述,我的心里还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之后很多年,有一些问题一直想不通。现在年龄大了,多少能解释其中的一些疑惑,今天就和朋友们一起交流,也许能得到不少共识。

  第一,关于“严打”的起因的探究。还是共产党领导,宪法也只改了几句,四项基本原则没有改变,为什么这么多人会犯上作乱,给社会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1977年冬天,我正上初中一年级,每天早上早读时间,女班长总是按时站在讲台上,给全班学生诵读《毛泽东选集》(第五卷),同学们都听得津津有味,一丝不苟。

  那个时代,我们心里装着一个远大的人生目标: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奋斗。心里从来没有想过,将来聚集很多财富,当个什么首首富,当个什么总裁,娶个好看的媳妇,住上漂亮的房子。

  1983年初冬,我在外埠求学,学校组织学生观看爱国主义电影。记得那次放映的影片是《刑场上的婚礼》。影片讲述了一对儿革命青年,为了革命的需要,假扮情侣,后被叛徒出卖,被捕入狱。

  最震撼人心的情节是,周文雍和陈铁军两位革命战士被押赴刑场的时候,他们面对反动派的枪口,大声宣布:“让敌人的枪声作为我们婚礼的礼炮吧!”

  看着两位革命烈士相拥饮弹倒下的画面,我早已情不能已,泪流满面了,而整个影院却响起了尖利的唿哨,和带着淫笑的叫“好”声!

  回去的路上,凉风吹着我的脸,我的心里却翻滚着一个问题:我到底是生活在人世间,还是生活在魔鬼张牙舞爪的阴间?

  以小见大,社会的底层管理逻辑变了,随着一切都在发生改变。公有制土崩瓦解,私有制迅速膨胀,一切向钱看,原来的信仰变得模糊,代之而来则是美西方吹过来的一阵阵带着诱人香味儿的东西。

  这应该是造成大批青少年走上犯罪道路的最根本的原因。

  第二,干部作风发生了悄然的变化,这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接着就是军队和学校,最终社会的角角落落都充斥着某种铜臭气氛。

  当时,农村流行一句顺口溜:“农村干部两场戏,计划生育、宅基地!”谁家有钱有势,把位置好、面积大的宅基地给他;没钱没势的人家,要么推诿,要么把最不好的位置给你。

  计划生育更连着千家万户的心。干部们最上心,因为让谁家的媳妇先生孩子,谁家的媳妇后生孩子,生了男孩儿还想要女孩,或者生了女孩儿的还想要男孩儿,都得仰仗村干部的恩惠。

  社会上,“为人民服务”,做好人好事不时兴了,代之而来的是,谁能发财致富,谁能成为富甲一方的人家,都会成为基层政府的座上宾。当时有一条标语是:“致富光荣,贫穷可耻!”

  广播和电视荧屏上,差不多听不到“劳动模范”的音息,找不到王进喜、焦裕禄的踪迹,而铺天盖地的消息都是某某挣了多少钱。挣钱多了,可以当人大代表,可以当政协委员。

  第三,文化教育上,也出现很多奇怪的现象。学校里,不再提“共产主义”,不提“实现四个现代化”,代之而来的是,教室里的标语变成了“不吃苦中苦,难做人上人!”“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剧团直接散掉,演员和其它工作人员自谋职业。他们面临吃不上饭的尴尬,要么转行,要么为了吃饭,误入歧途。农村红白喜事,很多私营演艺团体,把色情、污秽等节目搬上舞台,甚至跳起了“脱衣舞”,而基层干部根本不予理睬。

  作家也变样了。上中学的时候,读贾平凹的散文,热血沸腾,给人一种蓬勃的正气和昂扬向上的积极的精神,但后来他的作品中,通常要加上一些“颜色”。

  杂志的封面上,如果没有一个搔首弄姿,穿着裸露的年轻女子,差不多就卖不出来,而原来文学底蕴深厚的杂志《奔流》、《收获》等杂志,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在这里不得不说说莫言先生,他的早期作品并不是现在的风格,基本上还是沿袭了过去的传统。而“红高粱”被老谋子盯上后,莫言来个咸鱼大翻身,名声大噪。

  贾浅浅不弄几行骚不拉几的“屎尿诗”,她的诗注定也是无人问津的。作家们都知晓,不能激发男人女人荷尔蒙的作品不是好作品,能赚来男人和女人银两的作品才是好作品。

  按照这个标准,最好的作品就是莫言的作品了。当今的文化,就是没有文化,谁要是真的讲一点文化,最大的跟头就是没人搭理你,让你在寂寞中死去。莫言没有这种后顾之忧。

  最后回到文章开头的话题。83年“严打”,虽然是政府和群众高度契合的一场运动,但毕竟是一场社会悲剧,而造成这场悲剧的真正原因,才应该是人们一直思考的东西。

  总之,大规模、大面积地把人变成畜生的时代,是一个有问题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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