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辰此文,以“资本兽”为纲,融《资本论》之宏理于华夏神兽之奇象,贯中西智识于古今文脉!读来如观山海异兽:既惊其诡谲,亦悟其深微,堪称文思奇绝之作。
其立意之巧,在于借神兽之形解资本之质。貔貅“有嘴无肛”,恰喻资本积累只进不出之贪;饕餮“有首无身”,正写阶级分赃、贪吃至死之恶;算法兽“噬骨吞八方”,活现资本流通中剥削劳动、奴役意识之密。四形态层层递进,如四时轮转,演尽资本从聚敛到崩坏之轨迹;三阶段步步深入,似三境升沉,写透资本从伪装到异化之途。大卫·哈维“永久革命”之论,与“阴阳碑”之谶语相映!危机之必然如影随形,藏于兽影幢幢间,于神话叙事中揭剥削本质,于荒诞意象中显历史规律,以具象破抽象,化深奥为晓畅,真可谓“伟论需借俗喻传”。
其文辞之妙,在于熔百家语汇于一炉而冶之。佛道“贪嗔痴”“五蕴”之说,与《红楼》尤二姐吞金之典相缠,古典寓言之骨与现代批判之魂相融。“肛焊九重锁”“目如算盘珠”,以俚俗之语绘资本之狰狞,粗朴中见锋利;“寰宇为铜鼎,众生皆薪柴”,以豪迈之句写异化之残酷,壮阔中含悲怆。
此文以定场诗起笔,有“借假修真”之哲思;以太史公叹收尾,含“龙归沧海”之寄望。往复回环间,既见《山海经》之奇诡,亦含《史记》之沉雄。文气盘郁,辞采飞扬,读来如品醇酿……初觉辛辣,再品回甘,终感其警世之味绵长。
其思辨之深,在于:于“有”“无”之间辨幻象,在“兽”“非兽”之际探本真。资本兽从“工业黑烟中破胞”到“鳞裂火光中轰塌”,轨迹暗合唯物史观“产生—发展—消亡”之律;从“披人皮伪装”到“现算法兽心”,异化尽显资本逻辑颠倒人与物之实。“周处三斧”断增殖路、裂系统环、碎利润象,既是对资本的解构,亦是对劳动解放的呼求;“龙归沧海月明中”,既叹资本之终将落幕,亦寄理想之终将照临。于“情网即资本网”中识虚妄,在“兽骨原是众生骸”中见本相,思辨如剥茧抽丝,层层深入,终至“去伪存真”之境,既具批判之锐,亦含超越之智。
通篇观之,此文以兽为钥,启《资本论》之奥;以文为舟,渡读者过理论之河;以思为灯,照现实之迷雾。神兽之形、经济之理、哲学之辨,三者浑然一体!既得理论之厚重,又兼文学之灵动,更含哲思之幽远,读罢不禁拍案,叹其“以奇文传至理,以俗喻显真意”之功。
2025年7月12日午 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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