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穆臻|《寻乌调查》是毛主席亲自锻造的连接工农武装割据政权和新中国的无可代替的桥梁

　　王均伟老师说：“《寻乌调查》作为我们党开展调查研究的经典之作，对于开辟‘农村包围城市’革命道路、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进程、形成‘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的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都产生了重大影响。”（王均伟：《继承和弘扬<寻乌调查>的优良传统》）《寻乌调查》和毛主席开辟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具体关系是什么？这就需要从毛主席探索近代中国革命道路的历程以及《寻乌调查》著作本身说起。

　　中国革命所面临的困难、阻力，比俄国革命更为巨大。俄国革命借鉴了巴黎公社的工人城市暴动经验以及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政权更迭经验——组建本阶级统一的有战斗力的组织集体，而近代中国革命实践证明，即使有了这两个条件，也无法实现共产党领导人民夺取政权。这就需要中国共产党人摸索新的办法。而最先探索出这条道路的共产党人，就是咱们的领袖毛泽东。

　　毛主席开辟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重要标志性的文献，就是毛主席在1930年1月5日给林彪的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主席在这部辉煌著作的最早版本就指出：“单纯的流动游击政策是不能达到促进全国革命高潮的任务，而朱毛式、贺龙式、李文林式、方志敏式之有根据地的，有计划地建设政权的，红军游击队与广大农民群众紧密地配合着组织着从斗争中训练着的，深入土地革命的，扩大武装组织从乡暴动队、区赤卫大队、县赤卫总队、地方红军以至于超地方红军的，政权发展是波浪式向前扩大的政策，是无疑义地正确的。必须这样，才能树立对全国革命群众的信仰，如苏俄之于全世界然”（《抗战以前选集》：《时局估量和红军行动问题》）。可见，主席这时已经将农村红色政权对于全国的地位定为了当时唯一的无产阶级专政国家苏俄对于世界革命的地位，已经确定了以农村为中心、开展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思想。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前，《寻乌调查》在后。那么《寻乌调查》对于毛主席开辟“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意义是什么？笔者认为，主要在三个方面：第一，就是寻乌调查使毛主席深化了以农村为中心的战略认识、更加坚信他开辟的长期发展农村红色政权的战略方针使完全正确的；第二，就是寻乌调查的过程中，毛主席对中国农村各阶级做了更具体、更细致的分析，为他制定农村阶级斗争正确政策提供了详细、丰富的直接性认识基础；第三，就是寻乌调查过程中，毛主席对土地改革情况做了空前系统、详尽的调查研究，为他之后制定农村土地改革和根据地建设更加符合最广大农民群众根本利益提供了坚实的认识基础。

　　寻乌是一个以农村经济为主、存在极少数个体手工业和小规模手工业的城镇，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农村，也不是严格意义上拥有规模化产业工人的城市，但是妥妥是一个中国近代城乡特点兼备、最适合做城乡调查研究对象的典型城镇。主席详细制作了人口比例图表，并指出：“看这个表，农民和小手工业者共占百分之七十一，便知这个城市还是以农业手工业为主体，向附城一带耕田的和开小作坊做手工的占着住民的最大多数。所谓手工业者，包括各业手工工人和手工业主，商店的店员也算在内。”（《毛泽东文集（第一卷）》：《寻乌调查》）寻乌调查之前，主席说，他不仅要调查农村，而且要调查城市；不仅要调查农业，而且要调查商业。但是，如图表所示，寻乌百分之六十的人口、最主要的人口就是农民，而手工业工人和手工业主的总和仅仅占百分之十一。主席在国民革命时期就对工人、工厂做了详细的调查研究，明白中国工人占中国人口极少数，而且绝大多数根本无法脱离经济生产、根本无法成为革命军队的主要来源。寻乌地区的人口结构实际情况直接证明——当地绝大多数人口是农民、主要的兵力来源只能是农民，而不可能是占极少数的工业劳动力。

　　通过寻乌调查，通过对寻乌地区人口结构的详细分析，主席坚定了以农村为中心的战略方针——只有农村才是最主要的兵源基地、只有农村才是最有利于共产党长期生存发展的大本营，以农村为中心不断发展壮大革命力量，才是对于当时的中国共产党来说最有意义的选择。而共产国际认为：“游击战争能从为土地革命(作)斗争(的)分子中集中军队的力量，其意义在为工人用。假使我们能从农运中吸收几万军队，集中到一个或几个城市，其意义将更重大”（《周恩来对斯大林同瞿秋白和中共其他领导人会见情况的记录》，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译:《共产国际、联共(布)与中国革命档案资料丛书·联共(布)、共产国际与中国苏维埃运动》）则是完全错误的。远的不说，就说第五次反“围剿”，中央红军已经不是几万，而是比“几万”更多的十万，但是应对国民党数十万军队的“围剿”还自顾不暇，哪里有足够的实力去啃骨头、打几乎毫无兵源而又难以夺取的城市呢？所以，毛主席即使在第三次反“围剿”大捷、发展了六万军队之后，也绝对不打得不偿失的城市攻坚战，而是专打敌人薄弱而且兵源最丰富的农村，绝不做赔本的买卖。共产国际在红军只有数万的条件下就把难打而且难筹兵源的城市看得“意义更重大”，显然是不折不扣的坚持城市中心论。所以，毛主席批评王明路线的时候说王明路线就是国际路线是完全正确的，而某些翻案党徒污蔑毛主席是给共产国际扣帽子的“黑老大”，是完全的痴心妄想。

　　寻乌调查让毛主席坚定了继续走和“左”倾中央、共产国际指示不一样的道路，引起了“左”倾中央强烈的不满。所以，“中共中央致信红四军前委，提出‘现在红军的任务，不是隐避于农村中作游击战争，它应当积极进攻，争取全国革命的胜利’;批评毛泽东等‘现在完全反映着农民意识，在政治上表现出来机会主义的错误’;认为红四军前委的'农村工作是第一步，城市工作是第二步’的理论”是错误的。”（《毛泽东年谱（1893-1949）》1930年，三十七岁。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主席最懂战略艺术、最会稳健运用政治艺术，他至今被一切滑稽可笑的一小撮人污蔑为“右”的一切实践，没有一次不是恰恰体现他炉火纯青的斗争艺术和杰出高超的领导才能的辉煌实践，没有一次不是他在一切历史条件将伟大光荣正确发挥到极致的尽力而为。远的不说，这里提到的“农村包围城市”就是典例。

　　在寻乌调查中，毛主席对农村各阶级做了空前仔细的调查研究。主席仔细划分了“大地主(收租五百石以上的)”“中地主(收租五百石以下二百石以上的)”“百分小地主(收租二百石以下的)”“破落户”“新发户”“富农(有余钱剩米放债的)”“中农(够食不欠债的)”“贫农(不够食欠债的)”“游民(无业的)”“雇农(长工及专门做零工的)”（《毛泽东文集（第一卷）》：《寻乌调查》）这些农村阶级，对地主甚至划分为了“公共地主”“个人地主”（《毛泽东文集（第一卷）》：《寻乌调查》）两个部分，并在公共地主中划分出了“祖宗地主”“神道地主”“政治地主”（《毛泽东文集（第一卷）》：《寻乌调查》），在个人地主中划分出了“大地主”“中地主”“小地主”（《毛泽东文集（第一卷）》：《寻乌调查》）。对于地主、富农剥削农民的方式，主席也做了惊人详细的调查......这就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就是最细致、最彻底的实事求是！

　　正是因为毛主席坚持了最彻底的实事求是、在寻乌做了最详细的调查研究，他才可以制定最科学、最具有针对性的农村阶级斗争政策，从而以最科学的政策实现中国共产党在农村长期发展、生根发芽、超大幅度壮大——这是实行“农村包围城市”战略方针不可缺少的条件。解放战争时期，刘少奇之所以制定了相对“左”的土地改革政策、使土改产生过激现象，而毛主席之所以在主要忙于军事、艰辛转战、和敌军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却能最早发现土地改革中“左”的问题并迅速纠正刘少奇的错误，就在于毛主席做了最多、最详细的调查研究，最懂实事求是！

　　在寻乌调查中，主席还详细调查了农村土地斗争的情况以及民生状况，空前清晰的深化了关于“农民群众需要的是什么”、“怎样获得绝大多数群众支持”的认识。这些宝贵调查成果也是主席制定土地改革政策和根据地建设政策、实现中共在农村根据地得到群众最热烈拥护的战略目标的重要基础。

　　在农村土地斗争方面，主席发现，“有几种分配土地的方法。主要的是照人口平分。全县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地方没有分配土地。就已经分配了的说，照男女老少平分法去分配的占百分之八十。”“那四个办法是:一、照人口平分;二、照劳动力状况分配，劳动力多的多分，劳动力少的少分，即四岁以上、五十五岁以下为一劳动单位分全田，四岁以下、五十五岁以上分半田;三、照生活财源多寡分配如做手艺的少分，无他职业的多分;四、照土地肥瘦分配，肥的少分，瘦的多分。施行结果，多数地方采取第一个办法。后头斗争发展，寻乌党就采取第一种办法作为主要办法，推行各区，得到了多数贫农群众的拥护。”（《毛泽东文集（第一卷）》：《寻乌调查》）群众最喜欢按人口平分土地，这就是结论。“农民以两个理由反对用大的区域为单位分配土地，欢迎用小的区域为单位分配土地。一是怕把自己区域的土地分出去。为了这个，他们不但反对以区为单位分田，并且连乡为单位都不赞成。他们衷心愿意的还是以村为单位分田，使他们本村的田完全为本村所得。所以寻乌现在土地分配状况虽有百分之八十五是用乡为单位分的，但多数农民对于这一办法并不热烈拥护，而只是不积极反对就是。”（《毛泽东文集（第一卷）》：《寻乌调查》）农民最拥护以乡村为单位分土地，这也是结论。明白了人民想要什么按照人民的需求制定土地改革政策，是中共在农村根据地得到群众热烈拥护的前提。

　　民生情况方面，主席也做了仔细的调查研究。房屋方面，“没有分，但准许屋少的或被反动派烧了屋的，搬进屋多的人家去住。双桥、南八两区被敌人烧屋很多，那些烧了屋的人都搬进附近地主富农家里去住，搬进中农贫农家里去住的也有。”（《毛泽东文集（第一卷）》：《寻乌调查》）废除债务、减轻群众压力方面，“债是废除二分利以上的高利贷。该欠商人的叫作账，民国十七年元旦以前的不还，以后的要还。因为寻乌所有的债没有在二分以下的，所以二分以上的不还，实际上即是整个的不还。亲戚朋友之间讲人情借来不要利息的债务，群众仍归还，但这是非常之少的。欠商人的账多属富农阶级，中农稍有一点。贫农雇农是没有商人赊账的。”（《毛泽东文集（第一卷）》：《寻乌调查》）妇女解放方面，“妇女在土地斗争中是表现非常之喜欢的，因为可以解决她们没有人身自由的束缚。未结婚的青年群众中，差不多不论哪个阶级都拥护婚姻自由的口号。贫农阶级已结婚的成年男子，一般说来是反对离婚自由的，但他们反对的态度不是那种反革命性的顽强态度，他们只觉得老婆跑了不得下地。”（《毛泽东文集（第一卷）》：《寻乌调查》）这些为毛主席制定符合群众利益需求的根据地建设政策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毛主席教导我们：“要得到群众的拥护吗?要群众拿出他们的全力放到战线上去吗?那末，就得和群众在一起，就得去发动群众的积极性，就得关心群众的痛痒，就得真心实意地为群众谋利益，解决群众的生产和生活的问题，盐的问题，米的问题，房子的问题，衣的问题，生小孩子的问题，解决群众的一切问题。我们是这样做了么，广大群众就必定拥护我们，把革命当作他们的生命，把革命当作他们无上光荣的旗帜。”（《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毛主席的这段名言，值得每一位共产党人学习和阅读一辈子、深入基因之中。只有进行密切联系群众的调查研究，才能了解群众的生活需求；只有满足群众的生活需求、帮群众解决实实在在的问题，才能得到群众真心实意的支持和拥护；只有得到群众真心实意的支持和拥护，才能稳当可靠的实现中国共产党在农村发展壮大，从而夺取全国革命的胜利。毛主席能制定符合群众需求的根据地建设方针政策、为中国共产党在农村获得绝大多数人民群众支持指明方向，离不开他详细、耐心、扎实可靠的调查研究。

　　综上所述，毛主席开辟农村包围城市这一古今中外绝无仅有的革命道路，是离不开他亲自详细调研从而创造出的辉煌成果——《寻乌调查》的：正是《寻乌调查》中，毛主席深化了对于中国近代人口结构的认识，坚定了继续走他亲自开辟的以农村为中心开展工农武装割据、实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的信心；正是在《寻乌调查》中，毛主席深化了对于农村阶级结构的认识，为中国共产党在农村制定正确的阶级政策、实现在农村长期立足提供了必要的认识基础；正是在《寻乌调查》中，毛主席深化了关于“群众需要什么”、“怎样得到群众拥护”的认识，为中国共产党以正确的根据地建设方针政策赢得广大农村群众的热烈拥护做出了完全必要的准备。可以说，毛主席亲自细致做出的寻乌调查，承接井冈山的斗争、启迪中央苏区的斗争和之后近二十年的中国近代革命，是毛主席亲自锻造的、用来连接工农武装割据政权和新中国的无可代替的一座桥梁。